返程(外一首）---五月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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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外一首）
	文 / 钟城

露珠紧紧抱着去年的枯草
初春像记忆一样挤出些黄嫩
那些稀疏的老叶子
从不用正眼观看时光

赶火车的人逼着自己早早醒来
踩踏山路的阒寂
薄寒
拍打他干燥的脸

蛇
从冬眠中挣脱
卷曲心中的热情
并在他的呼吸中
渐渐地昂首

这陈年的劳役
这宿债
让道路下沉
山外的太阳迟迟不肯上来

山上有小鸟唧唧喳喳
像梦里的果子一样
蹦跳，飞射
他悄悄地择道而行

◆被迫的梦◆

我们被迫坐车离开城市
却看不见乡下的花朵

路被迫在树丛中张开
树木难怀好意，一根根站着，默不作声

绕过两个山峰，车子想跃下沟壑
是道路一次次将它拉回

我一次次地落冲，但总是不能完成
最后的撞击，因为山谷深不见底

我们回到山脚下吃饭，姜葱鸡便宜
鱼的白眼瞪着筷子，春笋比城里的手指脆嫩

我们摸黑在石桌上干掉了三斤米酒
却忘记了主人，他们从不主动现身

阴黑的树妖从四方赶来，我不胜酒力
顷刻间，已将嚼碎的礼仪悉数奉还

泄尽火焰的身子轻飘，我甚至走在车子前面
白面无常不理我，以为是他久疏的亲戚

2011/3/16 17:33:54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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