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好佛
人亦是好人
只是这路途拧了性子
堵得那遍地的车辆
满殿的香烟
都乱了阵脚
◆上香◆
明净的阳光冲洗他的眼
冲洗铁灰色的楼房和街道
整个冬天他都呆在家里
烤火，念经，在谜语中昏沉
他把握不了先辈的主旨、要义
心地萧瑟，脑中枝杈凌乱
他想去东华寺上香，那边僧意日隆
十公里路，他徒步
这不是远近的问题，也无关诚心
臃肿的疯丐漫步在人流，寂寞无定
出了小县城，还是拥挤
新铺的水泥路上，排满了锃亮的小车
那么多人，那么多愿望
他厌恶走在路边，尘多
且坎坷。他不觉得这是考验
不觉得这是必要的锻炼
天气渐热，加上步履趔趄
怀中的香早已潮湿、凌乱
且折去大半
◆拜菩萨◆
您越来越美，越来越光亮
我越来越丑，越来越晦暗
您法力宽广。我的塑造手艺
如同押注，身子骨薄弱
您收集散佚的光，我承载余下的灰
我假装胃疼，假装妥协于肉中的蒺藜
把祖传的圭臬拆除。在院中
架起香炉，一边叩拜，一边算计
悖逆的距离，蘖生出
饥渴、焦虑。香火茂盛
您的渺远仿佛虚幻的金鹰
遥望大地，尘埃的人群
您在我身上布下试题，抽走答案
我的沙漠侵蚀了您的湖泊
由于某些器官的纤维化
您不得不穿上“皇帝的新衣”
我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独
您越来越伪，越来越颟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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