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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文 / 何海伟




      秋,秋风,秋雨,秋叶,秋花,总能勾起人一阵深沉、幽远、严峻、萧瑟的感触来。
      但在这种悲凉的基调中,难道秋的风景就没有几个生动的时刻?就不能在这个收获的季节,觅得生命中最炫目的色彩,比重拾一片春光更让人心动?
      踏进办公室的门,我刚一看到她的背影,就觉察到了自己的脚步落在地面上灌铅似的重量。我的心突然开始一点点地往下沉。
     我千百次的想要见到她,却又害怕见到她。看到她的侧影,我想要退出去。但她已站起身,急切地朝我迎上来。
     “真的是你吗?”
      我听出她用惊喜的声调说话,像是已经寻寻觅觅了好久,有一种山重水复之后柳暗花明的欣慰。
      我没有像她那样表现得欣喜若狂,而是偷偷地做深呼吸,努力压抑心中泛滥的激情。我感到行将坍塌的心灵世界,霎时间恢复了平静。
      办公室里的人停下手中的工作,饶有兴趣地看起了热闹。我不想我们俩成为他们眼中的佐料,和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示意她走出这个众目睽睽的地方。虽然很多年不见,但她和我还是心有灵犀。
      我引导她来到我蜗居的小屋,那偌大院子靠近角落最僻静的一隅。这里没有人欣赏,也没有人打扰。
     “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发出的声音,还是那种熟悉的腔调,曾经让我飘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梦境中,茫然不知所措。现在,它又拽起我重新漂向岸边,仿佛那里是温柔之岸。
     我感觉到她的喜极而泣,感觉到她娇嗔的拳头如雨点般袭向我的胸膛。
     我觉察出,这句话绝对不是对我的诅咒。我想起我们之间的情份,曾经阻力重重,曾经无数次心灰意冷。 但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就来找你,什么也不管,谁也挡不住。”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用沉默申述我的准则,我的尊严,我的思念,我的期待。在那些漫长的等待和痛苦的煎熬中,无情的岁月丝毫不能扼杀我对她的眷恋。
     我想靠近她。我要拥有她。我要触摸她如凝脂般的肌肤,我要感受她如吐幽兰的呼吸。如同三年前的那个初春之夜。在她馨香的卧室里,我们俩共同点燃的炽热的情感火焰。
     我看到了她有些憔悴的笑脸,像窗前那株有些枯萎的月季花瓣。我突然感觉到发自内心最强烈的爱怜,这些年来我的痛苦我自己可以默默承受,她所遭遇的痛苦我却半点儿没有替她分担。
      我孤独时忍耐积聚的幽幽怨怨,早已冰消云散。我曾经想过的要移情别恋,现在那种念想也仓皇撤退。
我不管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她今天能够费尽周折地来找来,我的心从此就不会再孤单。
      我们应该彼此慰勉,重新拉开两个人的爱情帷幔。我要带着她走向山林小径,走向静谧纯洁,走向美丽的伊甸园。
     我郑重地提出了我的请求。
     她却故意摇摇头。似乎是怀疑我的诚意:“你不后悔?”
     “我后悔,后悔没有早一天和你在一起。”我的伤感,如窗外飘浮的白云,在丽日和风下,早已无影无踪。
      我知道我已不可救药,除了她。
      拥有了她,我知道我的生活目标应该通向哪里。我快乐的心要跳出胸膛。
      我要放声歌唱,歌唱着探索那个未知的爱情世界。哪怕荆棘丛生,哪怕精疲力竭,只要和她在一起,我的世界就会一片光明。
      如窗外不远处满山的红叶,缤纷灿烂。
2011/4/18 1:57:5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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