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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走来的女人(长篇叙事诗之十三)
  文 / 冬原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

     061

思云在古城一家
古色古香古朴的酒家
为冰欣一家接风
高脚酒杯斟满红红的葡萄酒
浓浓的醇香
熏染记忆中的故事
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
从指间滑落
而筛选出的岁月
温暖了古城的夜

思云的笔尖
又开始跳跃
在静谧的深夜
唦唦声
格外动听

    相聚

彼此的情谊
在这里聚合
记忆中的点点滴滴
落入酒杯
在胸中燃起的火焰
从脸颊飞出

我无法回到平静
就让我癫狂
扭动身姿
高歌一曲
为相聚的愉悦
寻找长久的归宿

啊,美丽的夜晚
圣洁的月光
在古城
听高原的心音
醉我的思念
让冰的欣思的云
组合成一朵
冰晶玉洁的雪莲


     62

工人
曾是多么光荣的称号
而今成了吓唬孩子的口语
古城的劳动部门
把冰欣安排在一家工厂
当了包装车间工人
她依然感到兴奋和光荣
技术性虽然一般
工作却特别繁忙
改行后的她
没有半点怨言
很快就会独立操作

江涛被安排在古城
一个下属县的政府部门
工作不错
离家又不太远
骑辆摩托
只要一个时辰

新的环境
新的岗位
新的开始
一家三口
展现出一个美好的前程
冰欣的心
泡在了喜悦当中
像只快乐的小鸟
走起路来
蹦蹦跳跳

这年年评
冰欣又把一张大红奖状
捧回了家
高挂在墙上
一个普通工人的理想
就是为祖国多做贡献
荣誉
是她的精神支柱

两个人的收入不错
但她的生活非常简朴
只要国家哪里有灾有难
只要单位姐妹步入困境
她从不犹豫
慷慨捐助
一个中国女性的美德啊
在她身上闪闪发光


     63

抑郁的思云
更加惆怅
带着孩子的长期辛苦劳累
令她日渐消瘦
而她的夫君晋升了处长
家就变成了旅馆
只是单纯睡觉
没有情感的交流
没有畅快的歌声
连夫妻亲热的兴趣
都已经消失

过度的疲劳和倦意
使她无法集中精力站在讲台
几次让学生哗然
无比热爱事业的她
自尊受到的巨大的打击
比夏日的雷电更为猛烈
压抑太久的怨气
是一枚定时炸弹
终于在暑假开始
一个静谧无声的夜晚
轰然爆炸

强升的心理
被突然而来的冲击波
击得粉碎
高高举起巴掌
毫不犹豫地搧了下去
连续几下
思云的头嗡地变大
鲜血顺着嘴角
流成了小溪

她顿时发狂
像一只愤怒的花豹
把桌子上的所有摆设一扫而光
把一只只木椅
狠狠砸在强升的身上
他捂着头
像狗一样逃窜

    悲

我用滚烫的心
换来贫穷的新婚
我又把贫穷
打理成夫君家的富裕
不图报恩
只求舒心快乐

白天在庄严的讲台
点燃学生的希望
晚上回到家中
又背起繁重的家务
即使一头牛
也难以承受

而我的夫君
不理解
不帮助
甚至举起无情的手
男人啊男人
没让我经历过幸福的高潮
却给我胸中一次次
永远的痛
    ﹡﹡﹡
思云领着孩子
踏上去高原的列车
向往着那片荒凉却温情的土地
有父母和弟妹
她要在那里歇息
让纯洁的空气
愈合撕裂的伤口

三十个日子
她用一半的时间
把心绪在高原上播撒
旅途的所见所闻
使她激情又一次飞扬
暂时忘却忧郁和烦恼
一路写下很多诗篇


     64

思云诗集选录

    高原古城

我走进
高原的殿堂
寻找古城古老的气息
千年的风韵
依然存留
岁月无情的风
雕刻出南北山峦的苍凉

一栋栋高楼大厦
无法抹去古城的足迹
湟水河声声如泣
还在不停地诉说
悠久辉煌的的历史
我在探寻
千年的轨迹中
有无爱的轮回

世上是否有真爱
我开始疑惑
包裹着虚伪的爱
在我的一片痴情中远去了
一个冰冷的背影
让我心寒
多想在鲜花盛开的草原长眠
守着蜿蜒俊逸的祁连山脉
守着孤寂凄凉的大漠圆月

    草原

我躺在
一望无际的碧绿
是草原辽阔的胸膛
抚摸着身边美丽的格桑花
心乘白云飞翔

昆仑山飞来的雄鹰
衔走我的目光
落在雪峰之巅
穷尽千里万里
收获大地无限风光

豪情在升腾
愉悦在扩展
我懦弱的心啊
是否从此变得刚强

听见格萨尔王的马蹄声
敲碎虚幻的爱的梦境
我竟成为一个士兵
假如在战斗中死去
我的名字
会披上勇士的盛装

    塔尔寺

在圣洁和肃穆中
我虔诚地跪拜佛祖
许个搁置已久的心愿
让爱之泉不要干枯

恢弘雄伟的寺院
激荡着诵经的浑厚低沉的声音
巨大的神的力量哦
快去祛除人的所有贪欲邪念
让心灵无法滋生谎言
一道彩虹顿时飞过
浑身轻松
心灵酣畅

菩提树下
我把沉重的忧虑放下
带着新的启迪
流着热泪
一步一回首
踏上归途

    日月山

想象的出来
镜子中的长安
繁华的街市
已变得多么遥远

而这赤岭
寸草不生
荒无人烟
思乡的泪怎么不会奔流

镜子摔成两半
耸立起日月二山
山下绿草成茵牛羊成群
延续多少情和爱

走进日亭月亭
感知历史
感知未来
周围的绿浪把我举起
沉醉于
无边的美景

倒淌河
文成公主眼泪汇聚的小溪
宛如一条白色的丝带
紧紧缠住
游子冰凉的心
让我开始温暖

    恰不恰镇

浓郁的风情
把小镇打扮的美丽俊俏
传统与现代的结合
凝固出一颗
璀璨的明珠

白杨是小镇的色彩
蓬勃的绿
是生命的春天
群山环绕的狭长盆地
宛如梦中柔情的少女
溢出甜蜜的笑颜

晚霞包裹的小镇
步入仙境
神秘又美妙
只要走进她的胸怀
就能感到情愫滚滚涌来
把你淹没

    青海湖

站在雪山顶
看她是块极美的如意翡翠
精致而华贵
挂在高原的胸前
走近了
走进海的天堂
天堂的景色如梦如幻

清澈的海水
鱼儿在眼睛里漫游
波浪之上
万千水鸟
嬉戏着浪花

远处传来
一曲牧人激越的爱歌
少女脸上
飞来羞涩的嫣红
她看看水中的影子
心想能否迷住情郎哥哥

看看水中憔悴的自己
海水荡漾
尽是破碎的光斑
没有了我

惆怅地抬起头
一天彩霞飞进怀中
顿时感悟
在大自然的绝美之中
我的美
令人惊叹
令人销魂

    万丈盐湖

白茫茫的色调
没有了天没有了地
头顶和脚下
都是一望无际的冰原
咸涩的盐巴
也拥有辽阔的世界

汽车在盐路上飞驰
风也有了盐味
没有一点绿色
只有我的红丝巾
温热了采盐工人的眼帘

采盐船是这唯一的风景
一张张黑红的脸
一双双腌渍过的粗糙的手
让青春的旗帜
高高飘扬起来

白茫茫的盐湖
在我的胸膛
为何涌出层层绿浪
心伴着鹰飞翔

    格尔木

荒漠上的一座新城
伸开两只手
一手牵着拉萨
一手牵着西宁
而姑娘般迷人的微笑
给了北京
给了母亲

在这个温馨的夜晚
我看到世界最清澈的天空
满天繁星无比明亮
牛郎和织女的相会
是超越生与死的爱
人类的至爱啊
也许每年一会
才能充满不会熄灭的激情

我走进迪厅
让自己的脚不停地蹦跶
踩碎衰老的思想
踩碎挥之不去的烦恼
让激荡的青春旋律
使劲敲打
我开始僵硬的经脉
演绎一场悲伤中的快乐
高原新城的夜
让我为爱疯狂

    唐古拉山口

伸伸手
就可以摘片白云
抬抬脚
就可以迈上雪峰
八月
让我经历了冬季
凛冽的风
犹如万马嘶鸣

脚下伸展淡淡的绿色
昭示生命的顽强
长眠于此的筑路战士
与冰雪共存
我的血流没有冰冻
而是沸腾
年轻的生命还未收获爱情
我却为爱而惆怅

献一束夏的深情
挂在唐古拉的天空
让大山的阳刚
走进心扉
颤动的思绪
融入长江之源的小溪
我的生命
从此有了刚劲的歌声

    布达拉宫

太阳和月亮在一起
雄伟和隽永在一起
奇迹和创造在一起
惊叹和赞美在一起
而我的心
今天和布达拉宫在一起

一步一台阶
一台阶一个触动
感知生与死
感知爱与恨
佛境里祥和的韵律
让我心怀坦荡
普度众生
乃是爱之大爱

站在金碧辉煌的金顶
嗅不到一丝金钱的味道
黄金铸造的风景
却消减了许多欲望
只剩下对美好的向往
告诫自己
要珍爱生命
多做善事
多结善缘

    阳光之城

白云是甜的
宛如一团团棉花糖
空气是香的
飘逸着百花的芬芳
景致是美的
挥洒出厚重的民族色彩
这里的人啊
每颗心都滚烫滚烫

拉萨的阳光
你捧一把
心里就充满温暖
吃口糌粑
喝口酥油茶
来块手抓羊肉
你的梦
就会在这里安放

啊,拉萨
阳光照耀下的圣城
我已过不惑之年
而今天再次疑惑
在这可以和蓝天握手的地方
莫不是天堂
我听到雪域最美妙的声音
我看到群山最壮丽的景象

在阳光之城哦
我宛如阳光里沐浴的仙女
终于看清自己
洁白无暇的肌肤
挺立的山峰
倾泻的平原
每根线条都充满诱惑
喷射出少女般的激情

披上阳光之城的阳光
我的思想
我的心灵
我的爱
都成了太阳


     65

这是生命中
大喜的日子
荣耀的日子

冰欣一早起来
打扮得孔雀一样漂亮
抹上淡淡的唇膏
描上黑黑的眼线
别上最心爱的红叶发卡
如翩翩少女

在庄严的中国共产党党旗下
冰欣举起半握的右手
在肃穆的气氛中
高声宣读入党誓词
眼睛含满泪花
脑海飘过四十多个春秋的
难以忘怀的风风雨雨
今天终于实现了伟大的理想
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党
开始新的人生征程
激情澎拜
斗志昂扬
血流涨起的大潮
久久不能平静

福无双至
而偏偏让冰欣遇到
出色的工作成就
被提拔为包装车间领导
接替退休的老主任
她将带领一帮姐妹
书写新的人生篇章
肩上担子更重
身上责任更大
忙忙碌碌的日子
更难以照顾小家
幸亏孩子有母亲照管
她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2011/4/18 12:01:2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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