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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走来的女人(长篇叙事诗之十五)
  文 / 冬原
    

    
    71

思云的夫君
又官升一级
家里更难见到强升的面
诺大的房子
空空如也
冷冷清清
每天晚上
只有和女儿吃饭的时候
才有点声响

在社交场合
思云成了官太太
受到大家讨好
如众星捧月
也造就了
一个好女人
一个好贤内助
一个放心的妻子

别人的眼中哦
她是多么的幸福
她和他多么恩爱的一对
而她心里的苦
谁人知谁人晓
已经记不清
多少日子没有过肌肤之亲
这一切
向谁诉说
又能向谁诉说

    愁绪

我多想掬一捧月光
照亮心田
让那一片
开始枯萎的草地
重现生机

可月光总是从指间滑落
让我心伤
只有把孤独写在纸上
那一个个蓝色的字体
就是一串串蓝相思
挂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我无法拭去
就让它挂到天亮
被阳光化成雾霭
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我踩着影子
寻找另一个影子

    
      72

冰欣终于答应了王珉
婚礼就定在中秋月圆之时
此刻的她如春风拂面
浑身轻盈得如只小鸟

她亲自剪了
一个个大红喜字
她亲自缝了
一床床大红被面
新房虽小
却充满了喜庆
等待幸福的时刻到来

而此刻的王珉
被一群狐朋狗友
拉到了赌场
他却不知自己
已经掉进一个陷阱
只因他的口袋鼓了起来
被人算计

赌场上
王珉连赢五天
大把大把的票子搂进口袋
这样的钱来得太容易了
开个小店累死累活
每天也挣不了几个
在花花绿绿的票子面前
他又迷失了自己

到了第六天
王珉开始走背
他想收手不干
已经由不得他了
到了第七天
不仅结余的全部输光
连小店也搭了进去

当冰欣知道时
王珉已经身无分文
走投无路的他
已无颜再见冰欣
跟着一群打工的农民
去了矿山

    
    73

冰欣的心苦啊
苦得就像黄连
冰欣的心痛啊
痛得针扎一般

她不知王珉去了哪里
但她知道大喜的日子
已不复存在
生活的憧憬
从此一片茫然

短短几个月
她就瘦得没了模样
厂里特意
把一个劳模疗养指标给了她
从没有享受过疗养滋味的她
踏上了去海南的旅途

海鸥在船的前面翩飞
鱼群在船的后面跳跃
蔚蓝色的大海啊
第一次展现在她的眼前
顿时觉得心胸无比开阔
顿时感到心情无比舒畅
她张开双臂
真想放声大喊
让忧郁烦恼统统消散

渡船很快穿过琼州海峡
冰欣踏上了这片热土
顿时热浪扑面
热带水果的清香
在码头上飘逸
她第一次抱起个大椰子
喝了个底朝天
心里那个爽啊
让她情不自禁
坐在接待车上一路哼唱

    
     74

正巧
思云也在海口开会
她俩相约
在东郊椰林见面
琼岛美丽的东海岸
让她们惊叹

椰树的羽叶
如开屏的孔雀
在她们的面前
尽情招展
穿梭的海风
婆娑着她们的笑脸

她们享受着椰风海韵
沉浸在童年的回忆
洁白的沙滩上的贝壳
在阳光下大放异彩
无边的思绪
随着海浪
飘向远方

冰欣换上泳衣
在波涛上沉浮
宛如一条美人鱼
在浪花中穿梭
人生所有的烦恼
都丢弃在了大海

而思云是个旱鸭子
只能在沙滩上观望
海的歌吟
让她冲动
不禁诗兴骤起

    大海边的畅想

蔚蓝的色彩
是我灵魂的颜色吗
要不为何让我这样动容
雪白的浪花
就在心灵上翻飞

看啊
那美丽的倩影
滑过大海的脊梁
遒劲的弧线
悬起七彩的水雾
穿过的阳光
点亮了我的瞳仁

我曾那样的懦弱
总想依偎在大鹏的翅下
而那狭小的空间
只能容纳一泫死水
没有激情
过于平淡
而这大海的辽阔
而这大海的气势
让我在自卑中
昂首挺立

啊,大海
你让我知道了
生命的意义

    
     75

一个月的疗养
很快结束
冰欣又回到了古城
她没有直接打的回家
而是慢步行走
想理理思绪
让三十个养尊处优的日子
很快忘却
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在一条小巷口
她意外碰到了王珉
摆了个单车修理摊
胡子拉茬
衣裳破旧
又黑又瘦
就像冬天里的吊葫芦

王珉颤悠悠站起
瘸了一条腿
原来他去了一个私人小矿窑
碰到塌方砸坏了一条腿
幸亏捡了一条命
矿主跑了不知去向
挣点钱全部扔在了腿上
然后一路扒煤车
回到了古城

冰欣看了
心里又叹又气
想起在钻井队
一条铮铮的硬汉
竟落到这样一个结局
曾经相爱过的人
如今只剩下怜悯
爱情的花朵早已凋谢
秋风卷起的落叶
飘飘洒洒
迷乱了眼睛

冰欣拿出全部
三万元的存款
资助王珉开了个小饭馆
后来听说他取了个
非常能干的山区媳妇
终于过上幸福的生活

在饭馆开张的那天
王珉当着众人的面
给冰欣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上渗出的血花
像一串晶亮的红玛瑙
2011/4/20 12:05:07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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