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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豪和雅婷
双双考上首都最好的大学
瞬息间
成了古城的新闻
她们俩家
都沉浸在极度兴奋当中
乘还未开学的日子
冰欣和思云
带着一双儿女去高原
参加同学二十五周年聚会
顺便让孩子们重温出生地
感知雪域的风光和深情
她们来到
冰欣曾经工作过的野外
那里已经没有了钻塔
却诞生了一座大型矿山
不断穿梭的车辆
看出了矿山的繁忙
那机器轰鸣的选矿厂
曾是冰欣那代人的梦想
熟悉的谷口
似乎还隐现着
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冰欣在这里
给孩子们讲述着
昨天的故事
意味深长
满山坡的羊羔花
开得正艳
初恋的地方
格外亲切
她的泪水
簌簌而落
在高原明媚的阳光里
如一串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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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欣又带着他们
来到熟悉的帐房
过去的女友已经苍老
但记忆中的故事
依然年轻
那匹她骑过的马
已经衰老得无法站立
一双暗淡的眼睛
溢出两颗大大的泪珠
嘴唇不住的抖动
好像认出了冰欣
想要什么
冰欣抱着它的头
亲吻着它的面颊
湿润的眼睛
告诉它心中多么难受
老马使尽全身的力气
长嘶一声
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一顿丰盛的晚餐
在帐房里铺开
酥油糌粑
奶茶
一大盘手抓肉
还有血肠肉肠
这是帐房待客的最高规格
朋友的儿子高端着
盛满青稞酒的龙碗
唱着动听的酒曲
给客人们献酒
冰欣她们都一饮而干
顿时红霞飞上脸庞
脸发烫
有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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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夏夜
仍然寒冷
帐房里的牛粪火
烧个不停
而两个孩子格外激动
毫无睡意
不惧寒冷
在账房外点燃一堆篝火
第一次肩并肩
坐在草地
倾诉衷肠
草原的夜空格外清澈
满天星辰特别明亮
志豪和雅婷
被星空的美丽陶醉
不由得拥抱在一起
幸福的初吻
在这空旷的草原
写下生命
厚重的一笔
远处的雪峰
在夜色中泛出青色的光
志豪的眼睛仿佛看到
那一片片正在衰退的冰川
地球不能没有冰川
人类不能没有冰川
没有冰川
就没有了大江大河
他暗暗立下誓言
要担起保护冰川的责任
一路过来
雅婷看到无数
大大小小的鼠洞
把草原毁坏的不成样子
过量的放牧
是草原严重退化
已经无法找到
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境
她幻想着
培育出许许多多的沙生植物
让无边无际的沙漠披上绿装
重现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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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云盖着羊皮大衣
毫无睡意
脑海里呈现
一幕又一幕的往事
又想起曾在帐房里
生活过的日子
心事重重
爱是什么
我以为爱
就是树上的苹果
摘下来就属于我
实际枉然
爱是一束光
看得见摸不着
有时近在咫尺
有时远在天边
爱是虚伪的儿子
热烈拥抱的那刻
相信海誓山盟的样子
已注定成为
对方眼中的傻子
男人的眼睛
永远寻找新鲜和刺激
女人的心
永远守候着那句誓言
于是女人
一生都在痛苦中
幻想幸福
而男人
都在幸福中
咀嚼痛苦
﹡﹡﹡
思云的丈夫强升
已经官至正厅
似乎成为最忙碌的人
每日里不到半夜
不着家门
借口得了前列腺炎
分床而睡
思云已经隐隐感到
他有了别的女人
那种异样的香水味
让她恶心得要吐
可是在社交场合
依然挽着她的胳臂
让世人看看多么相爱的一对
强升那迷人的微笑
成了记者镜头里的明星
而一回到家中
他的冷漠冷过寒冬
思云无法忍受
内心的孤独忧郁
无人诉说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她终于向他提出离婚
而他以种种理由搪塞
并向她哀求
女人的心总是那么软
为了他的仕途
不得不牺牲
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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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猛烈的冰雹
打碎了冰欣的回忆
在野外的日子
是她一生最美好的岁月
她的激情
她的理想
在这里闪光
脚下伸展的山沟
不时有野兔蹿出
一沟的快一人高的芨芨草
在微风中招展
嘎啦鸡的鸣叫声
不时传来
那条混浊的季节河
携着泥沙奔涌而去
把她的思绪带向远方
带到她热爱的工厂
她惦记着同事
那家的孩子高考录取了没有
那家的老人手术出院了没有
那家的生活补贴发了没有
兼任厂妇女主任的她的工作
总是那么繁琐
总是那么细致
他们匆匆登上东去的列车
告别了高原
志豪和雅婷兴奋之极
雪域壮丽的景色
还有多彩的风土人情
给他们留下难忘的记忆
也许会影响他们的一生
冰欣和思云
看到这对孩子
幸福感油然而生
美好的想象
在草原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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