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这回我看他咋说。”
“是啊,我看这回够他困难的,看他怎么和县检查组的人解释?”
吃过午饭村室通知开会,来早了的文书和专干坐在办公桌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他们絮叨的是村长遭人举报的事,为了村里的低保名额分配,县里来了调查组,专门调查,看来事情非同小可。
“你说也是,他平时也不是个占小便宜的人啊,这个事他怎么那么较真呢?明知不符合规定,干嘛非要个低保的名额不可?这不,惹着事儿了吧!”
他们还清楚的记得,在村里召开村民代表会之后,他是如何坚持自己生活困难,坚决要求一个低保指标的事。为了这个,他甚至说自己没有向村里要求过什么,这么一个要求你们总得给个面子吧?
村民代表会上他不提,单等村委会上提,分明是硬要嘛。后来人都说,他还不是看准了胜刚家里剩下的那个名额?
胜刚家也实在困难,可是吃低保的事在代表会上就是没有通过。原因大家很清楚,违背村民意愿的事,支书、村长也不好硬来。
那年冬天,好赌的胜刚引来了一窝子的贼,几乎把小村子闹个底朝天。大狗子还没有拿一个棍棒和他们对抗,被一个贼人捅了一刀,第二天就毙命了,这事在村里人人都恨之入骨。胜刚被逮走了,胜刚家里带着几个孩子自然是生活潦困,可是就是没有人同情,她们的低保更是没有人同意。就一个村长极力的替他争取,说了那么多的理理也没人理睬。说到底,这不是求情的事,胜刚伤乡亲伤的太深。
剩那么一个名额,村长就来了劲,坚持给自己。老婆生病是实情,家里不宽敞大家也知道。但是你说你一个村长带头吃低保,这事说到哪里也不行啊。
县调查组的人走了。临走的时候对支书说,根据我们的调查,村长的确很困难,这个低保还让他继续留着吧,只是太委屈他了。
支书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不明白调查组何以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第一季度末,发放低保补助金的日子到了,村长亲自排队领了低保补助,其他的群众指指点点的他也没有太在意。
晚上,村长让婆娘把补助金交到胜刚婆娘的手里。
胜刚的婆娘哭了:谢谢村长,俺知道村长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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