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回了一趟家看母亲。
因为前几个月摔了一跤的缘故，母亲到现在还是只能扶着凳子走路。望着她那驼峰一样变形隆起的背，心就痛了。记忆中母亲高高直直的腰身，怎么如此经不起风霜呢？岁月，真的谁也无法逃过吗？
望着在身旁开心玩耍的两岁多的女儿，我不由得恍惚了：我也曾像女儿一样年幼过，但现在我却站在青春的尾巴上奔跑着；母亲也曾像我的女儿一样年幼过，而如今她已苍老得直不起腰身。三代女人在一起，那就是一个人生。
母亲像个孩子一样在我耳旁絮絮叨叨，说着些家长里短，并且时不时地诉说她的委屈不满。母亲也变得和我女儿一样爱撒娇了。我只能有一茬没一茬地安慰她开导她。难怪别人总说，老人都是老小孩。
帮着母亲做着些家务时，女儿指着隔壁一扇紧闭的门问：“婆婆呢？”对呀，隔壁的老人呢？以前每次我们回来，她闻声都会搭话过来或拄着拐杖过来看看的。问老妈，母亲说她半个月前在门口也摔了一跤，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躺到身子都溃烂了。可怜的老人！本来前两年摔一跤后只能靠拐杖慢慢地走路，而现在再摔一次，却连站也站不了了。
这时刚好老人的女儿来给她喂饭。我也进去看了她。她好像已不是特别清醒，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女儿用小勺子给她喂着糊糊，就像婴儿吃的那种。好不容易吃完后她女儿要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妈，我走了，你不要蹬被哦。”就像对着一个不懂事的顽皮的孩子说着。我想，小时候，她的母亲一定也经常和她说着这些话。
人啊，怎么活着活着就活成了孩子呢？爱撒娇、易摔跤。不同的是孩子是摔着长大的。摔着摔着就学会了走路，摔着摔着就慢慢地强壮起来。老人呢，摔一跤可能这一辈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还没等我多感叹几番，母亲又告诉了我一件让我的心为之一颤的事：经常来玩的那个阿姨的女儿死了。就是那个最多只有三十岁的“肥妹”吗？那孩子怎么办？我想到了她那个也只有两岁多的孩子。其实她的离去对于她身边的人来说虽是伤痛的，但可能也是可预见的。因为她在生孩子之前就已有心脏病或是其它什么严重疾病，然后是生产孩子加重了她的病情，孩子出生后她一直是靠药物维系生命的。而现在她最终被病魔无情地带走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一个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就这样化作青烟、化作灰烬了。不知她是带着怎样的不舍与牵挂离去的啊！她那年幼的孩子生命里从此没有了母亲，没有了母亲的呵护，没有了母亲的怀抱，甚至当他长大时，记忆中都找不到母亲的影子！
也许身为母亲，所以心便痛了。
生命，真的很无常！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会在哪里停靠，会遇见风还是浪。每一个人“哇哇”哭着来到这个陌生的人世，最终能有几个人笑着离去？对于浩渺的宇宙，一个人就如一颗尘埃，卑微、渺小，该来的来，该走的走，每一个生命，都是过客，都是过眼云烟。
所以，好好地爱自己、好好地珍息身边所有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