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外公◆
五月的雨养肥了村后满山的叶子
日日夜夜等待外公的目光去采摘
外公瘦骨如柴的脚印啃不动
铺满童年欢笑的羊肠小道
只能谛听鸟儿将时光倒流
颤抖的手把笔交给了静默
外公的文采从他嘴里流出
我不断用眼光接驳飞舞灵动的文字
夜夜在我的梦里倾诉着外公的往昔
文革批斗没把外公击倒
谁料想病魔的一个唾沫
却把外公的强壮慢慢腐蚀
肚子贴着背，残年如风烛
外公说——
蹲下去就站不起来了
腰骨像刀砍了一样疼
外公眼眶中打转的泪
湿润了我对他的问候
◆曾经的痛◆
外婆早逝
爱妻撒手西去
大舅舅不治身亡
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个个噩耗抽打着
外公夕阳下心酸的身影
至情至爱转身离他而去
外公的余生走得一瘸一拐
◆翻阅外公诗文◆
打开外公的文稿和诗集
风华正茂的气息铺面而来
窘迫的家境和求学的艰辛
让外公的诗文鼓起破浪的风帆
流畅的文字能拧出喜悦的泪来
刘先生 人人都这么叫着
出彩的诗文令乡人称颂
曾踌躇满志走上三尺讲台
文革浩劫破灭了满腔抱负
门前的小溪在外公的诗文里
流淌着恨与爱
记忆起仇与情
闲来友朋诗赋应答
忙里歌咏盛世华章
豁达心境打败黑夜
找寻光明一路走来
◆告别外公◆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坐在床前聆听外公教诲
我的灵魂又一次得到净化
我的诗歌又一次得到滋润
背起外公满眼的期待
拎着外公甜蜜的博爱
我与外公挥手告别
外公九十高龄的身子
只能在床榻与我话别
不忍心牵着外公的病痛
我就把它紧紧捂在心间
回首村前那条哺育外公的小溪
却总也翻腾不起我心中的高兴
2011年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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