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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因恶小而为之
  文 / 黎红梅
    



    一束久违的阳光刺破天际,炫目而神圣地洒下柔和的光芒。微风,注满阳光的味道。
    这里曾经是热闹繁荣的省级机械厂,由于企业的不景气,在十多年前就已走向了衰败。那曾经笔直而宽阔的的柏油路现在变成了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路的两旁野草横生,没有长草的地方堆满了垃圾。
    路面上的大坑小洼因年久失修,连续的阴雨天,污水满屯。
    阳光从粉色的云朵穿透而下,走向潮腻的路面,风带来一股腐败的味道。
    身后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嗷嗷吼着的声音,坐在车尾的我回头往后看,一辆与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的银白轿车,在我们身后大约二十米左右正“气宇轩昂”的朝我们这个方向驶来。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宝马”呢?
   前面的积水地越来越近,身后的高级轿车也越逼越近。我们这正一鼓作气着往前冲的渺小的摩托车,最终还是不敢与这四只轮子的车子“抗衡”争先,趁离之还有一小段距离,我们赶紧的把摩托车停下,乖乖的闪到一边。
    还显潮湿的天空在斜阳的划破下,显得慵懒而落寞。四周,有夏蝉清脆的鸣声,汽车马达“哒哒哒”的噪音,还有路面那一汪汪没有生命力的水以及路旁那长得郁郁葱葱的无名野草。
    坐在车后座的我习惯性的放眼四望。前处不远的大垃圾堆里,有一个躬着的身影,正用手扒来扒去的在翻寻着矿泉水瓶子或是什么的,身影在一抹淡淡的斜阳透射下,模糊而又清晰。余晖中可以看见他被岁月压弯的身体的轮廓,还能看见他手里拽着个破破烂烂的蛇皮袋,那里装着半袋子拾荒得来的东西。上衣皱而短,衣服看起来有很明显的缩水痕迹,许是穿的太久了罢。他的脸正对着垃圾堆,看不清,但能隐约的感觉得到他脸上的沧桑。
    车子的主人很懒,连喇叭都不按就飞驰在积水里,前后车轮敛起的水花,洒向了那躬着的猝不及防的背影上。只一瞬,那皱皱短短的衣服就沾满了混着泥土的水渍。躬着的背影努力的撑直腰站起,微微的煽动着嘴唇,却并没有发出一个字。
    车子渐行渐远,逐渐缩成一个小小的点。
    原本躬着的身影此时直立着,黑苍苍的脸,似乎流露着一股茫然和尴尬。
    现实人生里,有些生命表像,呈现给人的也许并不是茂盛,也并不光鲜。俗语有云:飞禽有飞禽的天空,走兽有走兽的轨迹。生活或许就是这样的:有人吃不饱穿不暖流落街头;有人穿着成千上万的高贵服装,出入各个高档场所;有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人各有命,这,恐怕就是生活的常态吧。或者,这个靠垃圾堆刨食的人是一个比一般的弱者还弱的弱者,无意间就总是会无法避免一些无任何新意的伤吧。等我们的车子经过他的身边时,我除了送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再也无能为力。
    车子驶离了一段距离,猛然的再回头望,那个孤单的影子已蹒跚着离开了垃圾堆,往路的那头走去。
    那个坐在高级轿车里头的人,尽管他的车子在这并不繁华的路段横冲直撞,也许,我们不能说他就是个恶人,也不能说他就犯了什么错,亦不能说他天生就冷漠骄横,更不能说他就是个不知人间冷暖的无知之徒,当真要怪,恐怕,也只能怪这车的速度太快。
    环顾四周,所有的景象仿佛都等同虚设,此时此刻,仅剩下蝉儿嘶哑的鸣叫。

2011/5/18 11:43:44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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