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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不必太完美
  文 / 张仙群
   



    母亲节那个晚上,电话那头传来了你甜甜的声音。你欢呼雀跃,乖巧懂事,我含泪听着,心里却不免沉重起来。 
    昨晚,和爸爸谈起你。爸爸自豪地说:“放心吧,我发现咱们儿子和你一样,完美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爸爸的自豪,恰恰是我的担忧。我担心的正是你太懂事,太追求完美,遇到挫折,不懂得需求保护。
其实,妈妈并不完美,一身的坏毛病。而太追求完美,正是妈妈最最致命的缺点。
   妈妈有位要好的姐妹因为太懂事,因为太追求完美,在你这个年龄,曾经被弄得伤痕累累。
   那时,她恰好也是上小学五年级。当时,五年级只有两个平行班,每班三十几人。因为学习成绩好,她一直是一班的班长。但上五年级前,她一向很贪玩,即使课间十分钟也不会放过,下课铃一响,她就匆匆跑到楼下,跟低年级的同学跳一会儿皮筋,踢一会儿毽子……常常弄得满身大汗才跑回教室来上课。新班主任杨老师看在眼里,一下课就一把把她拉到窗前,或跟她背古诗比赛或谈论书法、美术……她的兴趣刚从游戏转移到文学艺术上,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杨老师突然病危住院了。当她带着全班同学赶到医院,医生只让她一个进了病房。杨老师躺在病床上,用极其微弱的声音沉重地叮嘱她:“你是班长,一定要坚强!要带好全班同学!”她哭着答应了。
    从医院回来,一班和二班合班了。虽然合了班,但班主任并没有把一班这群孩子当她的学生,经常借故刁难他们。将近两年时间,上课从来不会提问一班的同学。一班的背诵、作文等作业一直由她自己批改。对此,她从不抱怨,因为她承诺过杨老师带好全班同学,不会食言。若不是因为一班的存在,若不是那狭隘的师爱,我想,那位班主任其实也是个好老师。她常常在宿舍给二班那几位尖子生开小灶。而且每次都会叫上我那姐妹。但她是去干活的:批改作业、带小孩、做饭、拖地、洗衣服……每天都临近天黑才能赶回家。父母问起,她只好推说是自己贪玩(因为她以前很贪玩,父母也真的相信了)。即便是这样,班主任并没对她格外开恩,常在同学面前就长相、衣着、说话习惯等对她品头论足、冷嘲热讽……小学升中学考试前夕,班主任让她每天放学后到她家整理全班六十多位同学的档案,抄写每位同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评语。参加升中考前一天晚上,班主任竟然让她抄到八点多才放行。她家离学校很远,其中有一段是铁路,路两旁是茂密的荆棘丛,没有路灯,听说还常常有坏人出没。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越,不知是有人搞恶作剧还是幻觉,只觉得身后传来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脚步声……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那一晚,她失眠了。第二天她发起了高烧……也是从那时起,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从黑暗恐惧的梦中惊醒……她开始变得沉默,开始学着把自己隐藏起来。多年后,她把这段经历告诉了父亲,父亲惊讶地说:“当时,你只需和我说一声,或表现出你应有的不快,我们都会马上给你转学。以你当时的成绩,转学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啊,但是她当时想得更多的是,不能让辛劳的父母再为她操心,也不能让其他老师和同学看见她掉眼泪,因为她一直是爸爸妈妈的乖孩子,老师和同学眼中最完美的班长。现在想想,若不是自我意识太强,若不是太懂事,太追求完美,也许这段经历什么都不是!假如她当时能主动向父母求助,能把自己的委屈和不快跟其他老师和同学说说,也许,那一个“劫”就躲过去了,也不至于多年后,还被噩梦扼得喘不过气来……
   对于姐妹这一场经历,我不想违心地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能避免的伤害为什么不避免呢,不是所有的人都伤得起的。所幸,这场“劫难”没有让她像三毛少女时那样自闭。
   所以,孩子,你不必太完美!你年龄还太小,你的肩膀还太稚嫩,请别太懂事,让父母多为你分担成长过程中的种种压力吧。遇到困难,多征求父母的意见和建议是更加有智慧的表现。你也不必太追求完美,偶尔“丢人现眼”一下又何妨?我们是人,不是神!人都是活生生的,不完美才更显真实。再说了,只有现在不完美才能让我们更清楚地认识自己,改变自己,使自己变得更完美,你说对吗?
2011/5/26 10:47:17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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