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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旦错过就要永远错过
  文 / 何海伟




      十年前,她是二八佳人,情蔻初开;而他,已经成年。偶然的相遇,她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恋与强烈的喜欢。那份纯真,那份浪漫,他至今历历在目。
     但他并没有给她表白心迹的机会。因为世俗和道德的压力,还有某种社会规则的约束,他不能接受。与其承认那份不能坦然接受的爱,不如把它当作纯情少女的天真与怀春的冲动;与其让那株野草肆意疯长,不如把它美丽的种子永远固封在心底,留存那一份纯真的情意。
     中专毕业,她去远方漂泊,常常写信给他,诉说她初涉人世的欢乐与痛苦,倾诉她漂泊在外的孤独与无助。他的每一份回信,如一缕春风,温暖她的心灵;如一道阳光,照亮她的生活。一切喜怒哀乐,一切酸甜苦辣,她愿意和他一起分享,一起承担。她再也没有对他说过喜欢或爱慕之类的话,只是就这样或淡淡或依依的彼此牵挂和依恋。
      她恋爱了,欣喜地告诉了他,嚷着让他好好参谋参谋。他内心有一种隐隐的失落,似乎也有一种惬意的解脱。他为她祝福,希望她幸福,希望她的爱情如鲜花一样在阳光下灿烂地开放。
     她失恋了,郁郁不乐地诉说她的委屈。他内心有一种隐隐的苦痛,似乎也有一种暗暗的庆幸。他安慰她,她开导她,帮助她度过生命的雨季,使她懂得了美丽的彩虹只肯出现在风雨之后。
     他们一直没有见过面,却一直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许多甚至一切。她知道他已经结婚生子,她默默为他祝福;她知道他在他生活的小天地里一直出类拔萃,她为他高兴。当初,她对她的喜欢和爱恋,多半也是因为对他的仰慕。几年过去了,她长大了,不再觉得他的高大,但那份喜欢的感觉却一直没有改变。
     他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是在一个冬夜。铃声急促,他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他问,她不说,一阵沉默之后,她只说了一句“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他突然明白。那一刻,时光仿佛凝固;那一幕,仿佛被永远定格。他感觉到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孤独与寂寞,他为她为心痛。她感觉到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焦灼与关爱。“回来吧”,最后他只对她说了这三个字,没有命令,没有哀求,好像只是给她提出一个建议。
     她不置可否。他们都知道彼此之间不太可能有什么结果。她不会拆散他的家庭,他也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事实上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他承诺什么,她只希望就这样彼此牵挂,彼此关怀,像父女,像师生,像朋友,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却也有太多的无奈。她选择了回来,却没有选择和他见上一面。虽然彼此居住同一个小城,但她从来没有主动见他或给他一个见面的机会。
     十年了,她依然孑身一人。爱情的花朵一个个枯萎,当然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他却无能为力,只有劝慰、鼓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他说的话苍白无力。
     他非常想见上她一面,想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子。他在记忆中,仍然是她十年前活泼可爱的少女形象:匀称的身材,皎好的脸庞,轻柔的话语,含情脉脉的会说话的大眼睛。他约她在小城的公园见面。远远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却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他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去。她回过头,似乎怔了一下。他感觉到她没有能够一眼认出他,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他人到中年,身子已经发福了,她好像已经认不出他了。而他记忆中的她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比以前更成熟,更丰满,更富有女性的魅力。而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已经让他显露出衰老的迹象。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岁月沧桑的无情和悲凉。
     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如他和她想象中的那么激动。理智筑起的堤坝牢牢地控制了情感的闸门,积蓄的多少话,积累的多少故事,一切尽在无言中。
     匆匆的见面,匆匆的别离,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很少通电话,短信联系也并没有形成什么规律,稀稀疏疏的。但在每一次铃声响过,相互的祝福,相互的问候,相互的关爱,都会让彼此感觉温暖,感觉幸福。
相爱早已不再可能,其实该怎么做,彼此心里都很明白。多年前,已经分别搭乘了两艘并行的客船,错过了机会,凭他的那张过期的旧船票,已经不可能再登上她的客船。只能彼此遥望,默默地祝福,“希望你过得更好”。
     好像有些宿命,如他和她的名字已经注定的一样。她如一片浮云,他似一泓清水。云从水面飘过,她虚幻的影子只能片刻印在水底。
2011/6/6 10:36:33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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