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见血晕。自上周日抽血后，我一直觉得头晕目眩，恰巧两位搭班老师又请假，课程被排得满满的。偏偏祸不单行，学生秀霞在宿舍弄伤右脚，血流不止，送医院缝了四针；志敏又拉又吐又发烧，偏偏她们父母都在深圳打工，一时赶不过来。好不容易熬过了最黑暗的一周，秀霞的伤口终于拆线了，志敏也由妈妈接回家了，而我也发起了低烧。
我整日昏昏欲睡，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吃过退烧药，我躺在床上，望着那绣满了星星月亮的淡黄色的窗帘，仿佛置身于一望无垠的向日葵花海中，耳边响起了一阵阵忽远忽近的“嗡嗡”声。我有点恍惚，不知自己到底是一只蜜蜂还是一朵葵花。随着一阵“嗡嗡”声响，我看见无数硕大的蜜蜂黑压压地爬满了我的窗帘，接着朝我飞来，顷刻间，我的被子上、枕头边全是蜜蜂……我吓得正想大叫，那群蜜蜂消失了。接着是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在我眼前飞来飞去，一辆、两辆、三辆……几百辆摩托车呼啸着向我飞来，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任我如何努力，都是徒劳，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脖子，有人在远处呼唤着我的名字。忽然想起外婆曾说过，有陌生人叫你的名字，你千万不能答应，因为那是找替身的！一种恐惧紧紧地包围着我。外婆故事里那个穿血红鞋子的女鬼出现了，她身著一袭血红血红的长裙，从黑暗中向我伸出一双手，长长的尖尖的指甲上仿佛还是血淋淋的……我毛骨悚然，尖叫一声，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我恐惧地望着那向我伸出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一边往后缩，一边尖叫着。
“仙，醒醒！醒醒！是老公啊！”
我猛然扑进那熟悉而坚实的怀抱，一边哭一边捶着他的胸口大叫：“你怎么不早点把我叫醒？！”婆婆在门外安慰着：“仙儿，别怕，梦都是反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淡黄色的窗帘，送来了一屋的温馨，这温馨驱散了刚才恐惧的梦魇。
2006.10.27作于韶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