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忧伤无边蔓延◆
（1）
当父亲真正踏上北行之路后
父亲的内心感觉冒然寻女事
并非如先前想像的那么简单
那活和种庄稼八杆子打不着
既无经验可谈
亦无技术可论
更无先生传教
也不比摸着石头过河般容易
它没刘姥姥进大观园贻笑大方的越味
倒有孙悟空助唐僧去西天取经的艰难
成与败
只有天知道
想到这
父亲悲观起来
情绪一度失落
（2）
那个瘦晨 血冷冷
父亲从寒冷赖宿的山旮旯动身
刚踏出篱槛
父亲的涩眼帘
又被一串盐寒露 淹蛰着
他未敢回望寒屋的心碎扉
因屋 不暖了
因家 不佳了
假了 窄了 夹了
夹心夹肝夹苦胆
苦胆苦命苦断肠
心筋 猛然被
锈镰挖了一刀
虽未断
却致残
污浓的枯草雾
从乱岩子蹿出
像古膝树上 爆出的癞膝浆
老毒癞
癞着了茅屋
癞着了女儿
癞断了父亲的精骨
癞残了母亲的心肝
家 不像家了
因不佳了
就算是家
也残缺不全了
似没能保家平安的列祖列宗
也没能佑人团圆的天地神灵
如一个学历造假的假教授
似一个送鬼打卦的伪先生
（3）过小坡头
父亲的大板脚如
灌了铅
凄心如
浇灌了混凝土
始终怕走出小坡头
因
不过小坡头
坡
还有头
过了小坡头
坡
没了头
（注：小坡头，老家村口的一个小坡，坡脚是村子，坡头就是村外。过了小坡头，出门在外的人们就开始漂泊了。）
（4）走过小干箐
父亲的眼泪
流进了
她的心
小干箐
不知干了多少年
父亲走过就不干了
整条箐
淌的是
父亲的忧伤
（注：小干箐，老家一条一年四季不流水的干箐沟。）
（5）走出大地
父亲才感觉
它是一个全国最低的行政村
却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名字
就如乞丐叫个“总书记”的名
大——地
多大
真是欺名盗世
大
却保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净诪张世人
大地
地 真的大
在井底蛙眼里 是大
在小麻雀眼里 是大
可是她
白白的地大天大
竟保不了一朵黑头草花的开放
不该叫大地了
叫小地吧
或小弟小妹
小孙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