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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圣洁的高原——进藏日记(之五)
  文 / 李献玉
                           




                          ◆7月23日◆

      进藏第十三天。
      一大早孔哥又去挂了盐水。上午十点多,我们出发,向着预定目的地西宁方向走去。
     昨晚又失眠,不知为什么,脑里那根筋就是跳个不停,实在让人太烦恼了。每次听身边的女性朋友说自己一碰到枕头就睡着,真是羡慕得直流口水,比看到一坨金子还馋涎欲滴。
     出了格尔木,便是一望无际的荒漠,真佩服大自然怎会如此鬼斧神工,把这片土地塑造得如此神奇。这美景啊,是该赞叹还是遗憾?
    一条荒漠里的长路无限延伸着,与天相接,与云相吻。远处的车如同一团团影子,飘浮晃动着,直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和我们一样的车,都是着地飞行的。也许是路太长,天太低,地太广,所以才会有这样如梦如幻的假象吧?
     突然萍英说你看左边有座土城。我们转过头,还真是呢,一排低矮的形象不规则的古城灰蒙地排列着,很有海市蜃楼的感觉。连忙拿起相机拍下来,这景象就像楼兰古城似的,亦真亦幻地显现着。这是荒原戈壁特有的美景吗?也许那只是一排小山,一溜树影,但远远看去,就幻化成了古城。
    正前方远处一堵长长高高的墙横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路没了。茫茫戈壁路不见,戚戚行人魂欲消。这荒无人烟的境域,如果没有前路,怕是很难冲出“亚马逊”啊!拿起望远境一看,呵呵,其实那堵墙并不是墙,而是一个缓缓上升的坡度,远远看去,就是一堵横亘荒漠的巨墙!这假象,恐怕只有这茫茫荒漠才能见识到呵!
    再往前走,开始见了一簇簇间长着的低矮绿色植物,放眼看去,就象一大片一大片癞痢头似的。周边的山也是如此,绿色就象小点点似的,间隔着布在石岩上,看上去有种心痒痒的被蚂蚁咬噬的感觉,挺肉麻的。
    再往前行进,绿色渐渐多了起来,还可见成群的羊儿在陡峭的山崖上吃食,那几乎是垂直的坡度啊,真佩服它们如何能抓得稳阵脚。若是我,怕早跌落成了肉饼了。
    翻过乌兰山,穿过柴达木,越过橡皮山,山青起来了,草绿起来了,牛羊多起来了,那满坡遍野的黑色白色珍珠啊,洒在山头,散在草原,一幅纯美的画面,让人流连忘返。
    远远的,青海湖探出了头,像一个害羞的小美女。从汽车导航地图上看,青海湖非常大,车只是刚靠近湖的一角,就已经美不胜收了。
    在青海湖旅客驿站边上,有一条便道可以进入草原到青海湖边,我们的车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其实这不是路,这草原上本没有路,走的车多了,也便成了路。路上时不时有大大的地鼠出没,见车来了,一溜烟便钻进了地洞,一会儿又把头探出来,想看个究竟似的,动动胡子,竖竖耳朵,一副很精灵的样子。
     快到湖边的时候,前面有一个很深的水潭,路断了,试了试,车肯定过不去,不想冒险,万一陷在里边拔不出来,可就玩完了。只好止步,钻进铁丝网,进到路左边的草原去。那是一幅怎样的美景啊!你进到里面去,任由你有多深的忧愁,多刻骨的思念,多烦恼的情结,都被那美景弹指间拂拭得干干净净。绿的草,艳的花啊,真想永远在这里,过着毫无牵念的日子,那是神仙的境地啊!我知道,我只是个凡人,而这美景,属于我的时间,只是一个路人走过的短暂瞬间。我终究不属于这里,但我的梦,将永远以它作为背景,深深地萦绕在我的生命中。
     美丽的青海湖,美丽的大草原,美丽的黑马河哦,从前的我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如此绝美的风景,而你此时,却正展现在我眼前,而我,还得继续赶路,真希望我和你的缘份能长长久久,可我不能,我只是你的过客,一处美丽的风景,一个痴情的过客,注定成就的是一份一生一世的遗憾呵。
    幸运的是,我到过这里!
    青海湖非常大,三十多公里的湖岸线,延路有帐蓬,牛羊,有美丽的藏族姑娘。路边竖着许多木牌,出售酸奶蜂蜜,在一处兜售牌前,我们停下了,这一停,成就了一段情缘,我与藏族姑娘央姆卓玛的情谊就此拉开了帷幕。
    央姆不太会汉语,生硬的汉话得伸长了耳朵才能听个三两分,我说要与她拍照,她直往后退,指指她姐姐,说跟她照吧,我不好看。呵呵,其实,我就喜欢她,喜欢她害羞的样子,虽然她身上的衣服很油,脸与手都很黑,就是小时候我半年不洗澡的那样子,但我丝毫不嫌弃她,我拥抱她,握她的手。我们买了她家两碗酸奶,还付了十五元钱(原价三十),借她的路开车直通湖边去。她还主动提出要把藏服借给我到湖边拍照,她的衣服不好看,而且有股长久不洗的油味,但不知怎么地,有洁癖的我,这会儿却什么都可以不顾及,欣然穿上了她的藏服,还美得不行地转了几个圈。
    窝两掌青海湖水,摊开十指,任由湖水漏泄成珠,在指缝中流泄,从哪里来,归哪里去,如此数番,甚有情趣。穿着藏服,旋舞歌唱在湖边,人与湖相拥,湖与天相接。好不舒心、惬意!这是此番进藏十三天来最美丽的一天,因为青海湖,因为草原,因为卓玛,因为这天与湖,因为草原与人们融为一体的绝美,我的心,醉了!
     回到央姆的帐蓬边,把服装还与她,拥着娇羞的她又拍了几张照,临别写下了她的地址,一再申明说,我会把照片洗出来寄给你。
     再见了,草原的卓玛,认识你,真好!
     小阳与孔哥似乎还不尽兴,上了车还臭美地讨论着卓玛姐妹,说如果这次只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单独出来,说不定今天晚上就可以成就一段美丽的草原情缘、人生佳话。那一个人的人生,就完美了!
     我心里打趣说,一年后还可以再次回来,收割几颗还珠格格呢!
     呵呵,男人,可不都是这样,心里尽想着些污浊的不负责任的艳遇,如果我是男人,要爱,就得爱得清白爱得责任!这才算本事!
     驶离青海湖几十公里外,来到一个叫倒淌河的小镇上,刚点上菜准备吃饭,湖北老刘打电话来说,他们也到了青海湖边,他们居然从拉萨直接经由那曲、安多,夜穿可可西里,一个晚上不睡觉,赶了近两千公里的路。得知我们就是前边的小镇上吃饭时,他说给我们也点上菜,我们看看青海湖就来与你们会面。呵呵,跟老刘老吴的缘份,注定要难舍难分。
     在倒淌河吃了晚饭后,老刘老吴说,还想继续赶一天路,天哪,那他们不是要两天两夜不睡觉?牛!牛人!特别是老吴,他不放心把方向盘交给别人,其实他老婆和一对儿女都会开车,可他就是不放心,宁可自己睁着惺忪的老眼,带着乌龟般的韧劲儿,一圈一圈地量着白天与黑夜。


                            ◆7月24日◆

    凌点三十分,进入甘肃界,头晕沉沉的,却又睡不着也不敢睡着。想想连在舒服的床上都要失眠的人,怎么可能在屁股大的椅子上蜗着还能入睡?不过,实在撑不住时,也偶尔会眯过去一阵。这连夜赶路的滋味,可不好受。天水市秦州区惜(同音)口乡段高速居然封道。下到国道上,结果正逢这里大收桃子,众多装满桃子的三轮车蜂涌进集市,堵死了所有的下了国道的车。妈的,堵车的滋味太难受,特别是一夜不眠地赶路,天刚亮就逢堵,真难受直想奔下车去,三下五除二把那些障碍全给掀翻!
    小阳自告奋勇做了回交警,他的光辉形象还录进了天水电视台的摄像机里呢,可这名出得不是地方,要是杭州电视台该多好!呵呵。堵了三个多小时,路终于通了。那里的老百姓其实挺老实淳厚,说让他们移车,便老老实实地移开,听从着几个外地人的指挥,这使我很感动。
    十点十分,到达陕西界。十二点二十五分,到达陈仓,这陈仓可就是“暗渡陈仓”的所在地哦。
    下午两点三十分,经过西安,这座历史知名古城,原本也是我很向往的城市,兵马俑、大唐芙蓉园、大雁塔等等,无奈今天只能与我四眼交织,擦肩而过了!
     穿越绵延的秦岭山脉,青山葱郁,却丝毫给不了我们惊喜,见了布达拉,游了青海湖,还有什么景色能再取悦我们?
     下午四点五十六分,进入湖北界,回乡的路,近了!
     晚上九点多,一路飞奔,终于到了老刘老吴的老巢——湖北荆州。这一路上结下的深厚情谊,这下达到了沸点,尽管我们一再推脱,还是架不住地主之宜的盛情,我们被挽留下来吃晚饭和住宿,他们还叫来了他们的朋友——银行行长老鲁来为我们一行接风呢!谁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这一路上的结伴,我一点也没感觉到湖北人的可恶,可外界却把湖北人传得似乎连良心都大大地坏了坏了的。他们是那样的热情不做作,他们是那样的豪爽不小气,这样的朋友交得值!这样的朋友,是上天给予我们的厚礼!


                          ◆ 7月25日◆

    出行半个月来,荆州的一晚,是我睡得最熟的一夜,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头一碰枕头就睡着的滋味,实在是爽极!
    老吴一大早就等在来凤宾馆,来陪我们一起吃早餐。
    老吴带我们来到一家他常光顾的早点店,光头老板跟老吴显然是老相识,远远就打起招呼来。老吴问:今天的面什么味道啊!老板一脸打趣高着嗓门回:今天的面啊,带了点西藏的味道!哈哈,这一问一答,真是风趣又爽朗!
    我要了一碗凉拌面,味道真是好极了,差点连最后一滴汤也被我喝尽。这湖北的早点小吃,果真是味道浓郁香辣可口!
    饭后,老吴又带我们从古城西门出发,绕着古城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西门,老吴说,划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此行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不愧是当官的,此话,说得极为到位!
    老刘也带着两岁半的小儿子来送行了,这湖北爷们,可真是情深意重,让人从内心感激不尽。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张居正的睿智,与关云长的侠义!再见了,好朋友!相聚,在明朝!
    十点五十分,进入两湖边界,没想到被警察态度极好地拦下了,超速,罚了两百元!呵呵,在外省超了十多天速了,没想到在家门口被逮住了!可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得了,就算给湖北的经济发展作点贡献吧!
    十一点,进入湖南澧县,国道收费站收了我们十元买路钱,只见萍英极为爽朗地掏钱递过云,那般的情愿,我笑说,给自己的家乡交点钱,心甘情愿吧?
    过了澧县,突然想起大学同学莲春老家就是澧县的,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我们就在她家门口吧,省得她到时说我们过她家门也不说一声,让她有责怪我们的借口。没想到,电话一接通,这娘们居然说自己正在澧县老家,且是刚到不久。有这么巧合的事?
     连忙又往回开,问了许多人,才问到了她的老家所在地。老友见面,自是分外亲热,这是我们这一行最意外的收获和喜悦!莲春请我们到曾家河镇吃了一顿中饭,那鱼的滋味儿,可真好,不愧是鱼米之乡的鱼呵!
    把小阳一家送至麻阳,我们回到辰溪老家时,已是晚上八点,一桌的好菜等着我们,一家的笑脸迎着我们,好不温馨,回家,真好!
2011/7/28 20:17:31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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