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正如我的心境,一直平静如水。一位诤友看我博客,给我发烧的心泼了一盆凉水:脱不去的小女人情怀!没有什么经历,你断然写不出惊世之作的!我笑了,为他的直率,也为自己的坚持。
我是没什么经历,但我是个极易入戏的观众,常常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最真诚的泪。几个月前,看见朋友在她的QQ“说说”里写下:赶在男人变心之前变心。我忙回了一句:最完美的还是陪你慢慢变老。“赶在男人变心之前变心”,不过是女人跟老公耍花枪的措辞,并不陌生,可是那一刻,我却突然觉得着句话很特别,于是,萌生了以此为题写首诗的念头。可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切入口,总担心勉强为之,流于俗套,糟蹋了这个题目,所以一直没有动笔。
《还卿一钵无情泪》是我2006年在韶关大学参加中文本科函授的一篇作业,整理文集时,重温了这篇拙作,仍然为苏曼殊和百助枫子的爱情唏嘘落泪。据说,苏曼殊是大帅哥,自愿出家,自觉持受丘比戒。佛教要求人摈弃情欲,曼殊佛理深湛,但一生渴望爱与被爱而不得。遇上艺妓百助枫子,他的诗里浸满脂粉痕,都是一往情深,幽绝入骨的:“无量春愁无量恨,一时都向指间鸣。我亦艰难多病日,哪堪重听八云筝。”“淡扫蛾眉朝画师,同心华髻结青丝。一杯颜色和双泪,写就梨花付与谁?”……曼殊与百助枫子明明是心心相印的,可作为僧人,他的诗作时时处处显示出理智与情感的嘶咬下,灵魂炼狱般的痛苦。或许是为了成全,百助枫子选择了“变心”(远离)。可是曼殊竟在沉沦中怅怅不可终日。当百助枫子再度寄来安慰,他的理智却在春风中渐渐苏醒,回归到他的皈依处,开始从一介凡夫向圣人升华……他向百助枫子宣告:“禅心-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曼殊对百助枫子的爱是毋庸置疑的,他的英年早逝就是最好的证明!而百助枫子对曼殊的深情,又有几人能明了?曼殊明明对百助枫子动了真情,爱得入骨,然而,在他和百助枫子久別重逢时却说“九年面壁空色相,持锡归来悔悟卿”,百助枫子以身相许时,他又说“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他在《断鸿零雁记》中还说,“余乃三堂具足僧也。永不与女子共处……”有人说,相爱的两个人,爱得深的那一方更容易选择妥协。百助枫子明明知道曼殊是僧人,不能给自己什么承诺,也不会有未来,可她仍然一直默默爱他,在他失落的时候陪伴他,在他犹豫的时候成全他……没有人知道,百助枫子的心里有多苦!
变心,是为了成全,成全,也是一种爱!因此,我写了这首《赶在男人变心之前变心》。为曼殊,更是为百助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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