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与以往不同：以前不是花七八十元租龙马车，就是出二三十元叫摩托车；而今年则不用租车了，自己骑车回去，既省钱，又落得个自由。我是在今年的暑假才学会开摩托车的，先在操场上转了几十圈，慢慢地也敢上路了。
早上起床来，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大约九点多钟，我就出发了。从沙坪到镇中心水利管养所，其路面是水泥硬化的，骑车走这段路可谓春风得意，一马平川，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上坡下坡，转弯抹角都得心应手。不过从管养所到我老家的路是前几年才开通的，也没有进行水泥硬化，一个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对从它们身上碾过去的车轮子“怒目而视”。开始一段是上坡路，路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若是车技不好，你也别指望能顺利开上去。中秋之前我也骑车回过两次老家，这一次是第三次，当然是“轻车熟路”了。很快，我开了二挡很轻松就冲上去了。一路上，只是颠簸得厉害，也算顺利，二公里多的路程只用了十分钟。
在老家吃过午饭，已是下午的三点光景。由于我在老家的日子不多，家人和邻居的叔字辈们都挽留我多坐会儿，盛情难却，只好陪着他们说话聊天。约摸是下午的六点多钟，这时村东边忽然升起一大片乌云，黑压压地向村子的上空涌过来，不一会儿，雨如筛糠一般下了起来。这阵子麻烦可来了，路面泥泞难走，这是在所难免的。
雨势稍停，我来到了停车坪，穿好水衣，先热了热机头，再用低挡起步，开始五六分钟走了一段路，感觉还可以。但闹洞（村名）和我村的交叉路口到管养所这一段路最为难走。现在有很多的地方积水多且深，加上我骑的这辆摩托车的车身高，坐上去只能用脚尖掂地，稍不留神就会人仰车翻。快到管养所是一段下坡路，泥多石少。天色也逐渐暗下来，空中乌云密布，虽说是十五的月亮，也不见其发出亮光。这一段路很滑，自己的车技也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遇到这种雨天，心里空落落的也没个底，真有点心慌意乱。车轮子左右摇摆不定，加大一下油门，突然轮子陷进泥里去了，车身向左一摆，自己也顺势向左倾，车子侧翻在路边，人也从车上摔下来，脚上穿的皮鞋也进了一肚子“苦水”。这时油门还没息，后轮还在不停地转动，好象在嘲笑我没能耐一样。幸好当时没有人看见，不然的话，我的脸不知往哪儿搁呢。这次我没有受伤，只是衣服和裤子有点星星点点的泥巴罢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子扶起来，穿在身上的水衣也被挂破了。当自己再次跨上车身时，先打着火，进一挡，慢慢地放离合，突然熄火了。莫非车摔坏了？要是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学校的住处呢？心想：在困难的时候，头脑要特别冷静，不能着急。于是又慢慢地打了几次火，最后车子还算争气，突突突地就一直没停下来。为了稳当起见，这次我下车来，熄灭了火，推着车走，车子少说也有二百多斤，推起来也真费神。由于刚才着慌摔跤，车灯也没有打开，就这样黑灯瞎火地推着走。后刹不能用，只能用前刹，车速时快时慢，有时慢如蜗牛，有时快如闪电，就这样时快时慢地推着。当时自己真的想哭，想不到骑摩托车也这么难，平时看见别人熟练驾车的样子，总以为自己也行，但真正轮到了自己，情况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就这样推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于是咬咬牙，定住车，又再次坐到车上去。路面很滑，这我心里很清楚，但是路中哪里有大石块或是水坑，自己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心里没个底。哎，到现在还忘了开车灯，你说，能不带来隐忧吗？！
下坡路开车的一大忌在于忘了踩刹车，这一招我算是领教了——咣当一声，人和车又再次跌到，这时我也没有什么防备，脚和手上顿时隐隐作痛，一摸脚还有一些粘糊糊的东西，是水还是血？用手一抹，当看清时，手被染红了。怪不得听别人说，开车要注意安全，看来是有道理的。车是死物，人是活的，倒了就倒了吧，就让它在地上多躺会儿，我还是到路边休息休息，想想看一看下面的路怎么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摸摸上身口袋，抽根烟吧，可是口袋空空如也，男人抽烟有时多半是思考问题，可是这点权利也被“剥夺”了。
雨现在也停了，只是天色灰暗，远处的山也模糊起来。“嘟——”突然前面来了一辆摩托车，灯光也很亮，直刺我的双眼。这是希望的亮光！如在水中挣扎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对了，等会儿骑车，一定要先打开车灯，前方的路才会亮堂。这时的我就象喝了蜜一样甜，精神为之一振，刚才的狼狈相和苦累顿时烟消云散。搓搓手，拍拍裤管，站起来就走向车身用力扶起，打开油门，吧嗒一声，灯开了，一束明亮的光如救星般出现！心想：在困难时不能失去信心，要相信奇迹会出现，要敢于正视困难，不能气馁，勇于同困难作斗争。接下来我便很顺利地到了管养所。从管养所到学校住处是水泥硬化路面，凭着我的车技也没费多大的劲就到家了。
回到学校住处，已是八点多钟了。仰望天空，中秋的明月从云层里探出头来了。低头想想我今天骑车的经历，不正如今天的月亮吗？它不知冲破的多少层的迷雾和乌云，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视困难如草芥，终于让人们沐浴着它那温馨的清辉，从人们赏月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
（本文作于2005年中秋之夜，当年在乐昌市沙坪中学任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