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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月亮
  文 / 孙杰
                      

    

    中秋,在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中算是大的节日了,人们在中秋的晚上,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月饼赏着明月,老人们享受天伦之乐,娃娃们欢天喜地的曼舞戏耍。可每每此时我总忘不了那深山里的孩子们,山里环境差,条件艰苦。许多孩子的父母出外打工不能回来,那些留守的娃娃们想吃上块月饼真的很难。虽然不算富裕可我还是想尽尽微薄之力,进趟深山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们。
    我要去的地方是那个县里最偏远的地方,哪个村叫板庙村,在山的最深处,再往里就没有村落了,全是无人居住的大山。村里很穷,没有多少土地,解放前村里有一座庙宇可能因太穷的缘故,庙宇是用木板建的,故得名板庙村。解放后地里一年也打不出多少粮食,过去吃不饱肚子是常事,改革开放后村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日子算好了起来,能吃饱肚子了。村里有一所小学一至六年级共有七十多名学生,因学校破旧已成危房,只好就读于村委会,学校边上没有水源,有一条泥水沟,里边的水污浊不堪,牛粪泥汤。家远的学生和教师就用这样的水做饭,自然是放上许久沉淀后再用,但是,水还是有些臭味。中午用餐的学生每个人有自己灶台,火源就是自己上学的路上随手捡的枝条,带些挂面。中午做饭下些挂面加点盐。这些学生小的七岁,大的十一岁,好在中午在校吃饭的学生不多,有十八九个,学校也穷没有经济来源,请不起做饭的,只能这样。要不是政府把学费全免了,还不知有多少上不起学的。
    2011年爱心志愿者发现了这里,通过媒体宣传,有些企业捐出些管子从山里把泉水引到学校成了自来水,又捐出些电磁炉让孩子们做饭,学校的条件得到了改善。
    通过和村支书联系,我决定去他们的学校看看,买了几百块月饼和一些科普书籍准备进山。
    天老是下雨,内心焦急,盼着天晴,心中不住的念叨:南无阿尼陀佛。还好,离十五还有两天时,天不再下雨,我同村书记联系好后,决定第二天启程。
    清晨,有些淡淡的薄雾,微风徐徐扑面,丝丝凉意,顿觉浑身舒坦。将几箱月饼装上车,检查了下车况,急冲冲的上路了。
    两旁的绿树向后闪去,一人开车有些烦闷,打开唱机听听小曲,倒也惬意。
    中午时分到达县城,过去这个县是全国百贫县,现在就不一样了。车过之处,满目的在建工程,高楼眩瓦,林立闹市,真可谓祖国的大建设一日千里。为了不骚扰学校,我本意是在县城或乡里吃饭,然后再进山。
    进了饭店,找个空位坐下。忽见几个干部摸样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说:“就来这个小店吃点吧,中午对付一顿算了,晚上再说”。于是几个人围着一个圆桌坐下来,上了几个猪蹄,要了一盘牛肉和一些素凉菜,要了几个热菜。一个说:“是否喝点酒。”另一个接茬说:“主任下午不在,少喝点不要紧。”“那喝什么酒。”
    “反正能报销,弄点好的”
     一人站起准备去买酒。
    “别买茅台,假的多,买两瓶泸州特曲行了,要三十年的。”
     时间尚早,我一根一根的吸允着面条看着他们。
    那桌风风火火席卷残云般的干上了。
   “菜点多了,吃不完了,带回办公室,不好看。”
“那就不带,扔这吧。”
    望着那桌丰盛对付一顿的饭,我吞咽着口水离开了饭店。
    驱车进了山。山路狭窄,对面来车得停车相让。盘山的路陡的很,弯路也急,汽车不敢给油,山上的植物葱绿海浪样的一浪一浪的涌到车前,只能左一把方向,右一把方向的磨蹭前行。上了去村小学的路就更窄了,还算平坦。正在行进中,突然,见一小路牌插在路边,上写着:‘此路禁止车辆通行’我不敢前行了,不知因为什么不让走,我把车停下来,无边可靠。下车搜寻农家院想问问怎么回事。还好不远处有一农家,爬上半坡,推门进院,一位大娘在家。一问,得知前边路基塌方了,只能走三轮,车不敢走,怕掉到崖下边去,车压上去不知路基还会塌不,这里离小学校还有十几里地。我没办法,又不想就这样回去,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给村书记打个电话,村书记说他在乡里开会,让我把月饼和书籍放在这户人家,回头他开完会回来时用摩托带走。我不甘心,又怕月饼分不到学生手里头,决定冒险闯一下。车开到塌方处就见路没有车宽,一边是路基塌方的山壁,一边是几丈深的悬崖,我傻了,想调头都不行了,只能倒着下去。我目测了一下,车的一边压着塌方的边缘,那一边轮胎有三分之二能压着路,三分之一悬空,只要这边不塌,就能越过这几米长的路。玩了!我将车对正路,头伸出车窗看着崖边,用驾校学到过的过双桥技术慢慢的移动车子,谢天谢地车过去了,我腿软的不行,坐在路边停了半天才开车继续前行,真是玩命啊。
    车到了学校,学生们都在操场上玩耍,我找到老师,全校五名老师听说月饼送来了,慌忙的接住东西,把我让进一间办公室,好像是会议室,有一简易长桌搭块红布,没有椅子,几个马凳,我坐在凳上同老师们聊了起来。老师们说:“通过爱心志愿者的努力,搞了一个免费午餐的活动,捐款不断的来,志愿者不定时的给学校送菜、粮、肉、蛋等,现在全校的学生都在学校吃免费午餐,每天有肉,可以说天天过年,我们老师也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老师们很辛苦有的离家几十里,在这任教几十年,从年轻人熬到了两鬓斑白。我问他们:“你们在这苦不苦。”他们答道:“没觉得苦,习惯了。”还有一位老师诙谐道:“挣钱吗。”“我们这里条件艰苦,可也培养了不少人才,从这山沟走出去的有研究生,本科生,山里的孩子不比城里的笨,就是教学力量和环境差对培养孩子们有影响”
    我考虑到那段路的情况不敢和老师们多聊,想告辞走人。老师们说你来了一定亲自把月饼分到学生手中,看到老师们的殷切希望,我还能走吗。
    多年没听到过的犁铧做成的钟,在这两山相隔不足十米的峡谷沟沟里敲响了,清脆悦耳的声音荡起回声,起伏在山峦之中。
学生们排起了整齐的队伍。我把月饼分给学生,学生拿着那分到地四块月饼高兴的蹦跃,一个个举着月饼对着天空嬉笑着说:“看这是我的月亮” 
    我问他们:“爸爸给买月饼了吗”
    他们回答:“没有”
    “那你们准备怎么吃啊”
    他们说:“妈妈说了分了月饼放到书兜兜里拿回来”
很有可能我和村书记联系时,说今天来送月饼走漏了消息。
    学生拿起我买给他们的书,眼睛都不好使了,哗哗的翻着看。
    我看了看做饭的地方,现在有了做饭的师傅了,不在用单灶,菜,豆腐,肉等案上堆放着。
    我看了看那危房,四处漏亮,雨水蔓延的墙壁黄黄的印在哪里。如果想用就得改建,扒掉原先的瓦顶,用水泥浇筑成平顶就没事了,整个算下来得几万元钱,老师们说:“其实干部们从心里反对把这里的贫穷向外宣传,这样他们很没面子。”什么面子,是怕影响到工作的业绩,影响升迁!
    我和同学们聊到月亮,我说你们每年过中秋节吗,晚上出来看月亮吗?
    学生很淡漠摇摇头,看来他们并不知道中秋节。记得我小时候在农村上学也不知道中秋节,知道五月初五端午节。因为能吃到胡包(当地用桑叶小黏米包的食物)。我说你们知道月亮的故事吗?他们依然摇摇头。‘哪你们喜欢月亮吗?’“喜欢”学生们开始活跃起来:“月亮一出来山都是亮的,我们站在山坡上划出能看见月亮的地块,互相争:“这是我的月亮”是啊,这是他们的月亮,他们的心淳朴、无邪如月亮晶莹。
    晚了,我不敢回走,,同老师们天南地北的一通神聊,了解到,那些走出大山的学生,小时在这里学习的精神,那时穷,买不起纸本,白天揭桦树皮,晚上放在席下压,第二天就可以在压平的树皮上写字、演算数学题了。天下没有不努力就成功的事情啊,只是贫困地区的人要付出更多一些。
    聊天后,婉谢老师让床给我,的确没床和房间招待我。我在操场支起帐篷,说实话帐篷要比老师的房间好得多,钻进睡袋,一个老师说我也进来试试,正好两个睡袋,老师称奇的入眠了。我有些兴奋睡不着,钻出帐篷,在山坡下踱步感叹。
    月亮出来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圆,我站在坡下看去,坡上小学校房屋古老的脊角映在月亮边上,那是广寒宫吗,我幻幻的问,什么时候学校像广寒宫一样?我的月亮。
    第二天一早,我挥手向老师告别,有来的经验,那段路也就安全的过来了。
    我在想:免费午餐能吃多久,如果把免费午餐的捐款用在危房的修缮,如果把那些不必要的,对付一顿的饭钱省下来,用在农村办学上,岂不更好。但这话不能说,学生们没了那一顿中午的好饭还不骂我,干部们的工作餐不让吃,咱说了也不算。聊天时小学有位老师说了这样一句话:“过去毛泽东是把学办在农村,现在是把学办在城市”此话虽有些调侃却不无道理。
    月亮圆了,月亮近了。十五到了,有多少诗人或者……在说:啊,我的月亮。
2011/9/11 12:10:06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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