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薄薄的水雾将树还有房子都隔得好远。世界像是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轻纱，朦胧的，只剩下绰约的印象。曾经都是白墙红瓦的房子，大片翠绿的树，很童话的境界，让人幻想。
乖乖蜷缩着身子窝在床上，这样的日子，它也懒得瞧上我一眼。写字台上放了一沓信纸，白色的，上面有素洁的印花，我喜欢的淡淡的清香。只是信债欠得太多，不知道今天究竟应该先还谁？
半个月前收到他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盛满了四年来我寄给他的信，甚至是传纸条的小纸片，他都一并还我。阳光灿烂的午后，我怔怔地站在马路上，没有语言，倒是眼泪狠狠地落下来。
冰，想起你，我一直给你写信。想问你，如果时间过去一年、两年或者几年，你会不会也一样将所有的物品都还我。如果真的可以退还，我要我的感情还有记忆。
我们是两个任性的孩子，无论是希望还是绝望都会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漫漶，泛滥成灾。我们都喜欢铺天盖地的窒息，用悲悯的笑面对彼此、面对苍生。我们是如此相象。我对你说，我想拿着时间的画笔，为生命画上一个句号，怎奈外面的雨丝竟斩不断，缠绵纠结。
“玲玲，这个冬天，我们一起去看海吧！”你总是那么肯定话线的这一头是我。我无语，接着便是电话挂断的声音。我们是两个害怕承诺的孩子，一个杯弓，一个蛇影，却又把整颗心裸露在外，人间冷暖，瞬间即知。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历经磨难的人，仅肉身上的疲倦困顿，让我渴望有一处可以憩息，可以卸肩，我好想平淡，无须纠缠。
雨越下越密，雾气升腾，天地不分。这是你六号以后给我的第二个电话，一样的短促。
“只有一股暖热的液体流出来了，连疼痛都不知晓，我以为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了，呵呵……”
我咬着一口苹果，半晌也没有回答你。
“怎么了？”
“呃……噎住了。”
我们一起放肆地大声笑，直到话筒传来你隐约抽泣的声音。
给我一场堕落的繁华
在如水的月光里
看每一条落红的路
都通向一个柔肠寸断的故事
花园或者墓地
“这个冬天，我陪你一起去看海。”我安静地倚在门框上，听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我们会有自己的海上花园。那无边无际的沧溟大海是我们的土地，那洁白的海鸥是我们飞翔的花朵……
室内变得阴暗，乖乖依旧窝在床上，人世间的孽海情天与它无关。朦胧的细雨里，仿若看到你如花的身体蜷缩，像未出世的孩子在子宫里的模样。你说北方这个城市，有冷风冷雨，太多的落叶，还有冷漠的人群，你用自己的身体取暖，爱情在西风面前像是一张破旧不堪的窗纸，不复存在。
我去陶园又买回了一堆的苹果，红的，青的，摆满我的写字台，看它们在日光灯下泛着好看的光泽。冰，爱情的保质期会有多长……
安说，冬日里的大海是寂寞的。
冰，这个冬天，我陪你一起去看海。我们一起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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