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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原走下来的女人
  文 / 李献玉




     这次随家人与朋友自驾游去了西藏,都说游过圣地的人,人生态度多少都会有所改变,毕竟那是佛之顶峰之地,不管你信佛不信佛,多少会被圣地的风雨露云浸润得有所感悟,许是巨变,许是细化。我不知自己是否也被润泽得有所改变,写了那么多不加修饰的实地日记,回来这么久了,心里塞着很多东西,却硬是回了一个月之久,都没有说点什么。
     其实我想说,说我的心态,说我的变化,说我的悲哀,说我的幸福。却囿于种种困惑,至今才良心发现地想留下点什么。
     经历了高原反应的剧烈头痛,看过了草原、鲜花、戈壁、奇山怪石,看过了牛羊有如珍珠洒,怒涛奔涌峭峡谷,感受到了世间仙境尽在青藏高原的奇特,作为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断应该参悟到从前参悟不到的东西。可我,除了留下一身的高原后遗症,我又得到了些什么?
     我努力搜寻着我的点点改变,也许是少了些力气,说话声音轻了柔了?也许是多了些烦恼,对事物的追求更执着顽固了?
     是西藏人对圣教的顶礼膜拜给了我固执的勇气和暗示吗?藏民愿意把收入的三分之二捐给寺庙送给佛,愿意虔诚地一个月一年叩足十万几十万个头,这种精神是受了什么魔力的驱使?不是钱,而是一个字:情!他们对佛的情!那是怎样的叩头,是五体投地地叩啊,叩一个,站起来,再艰难地叩下去,一个接着一个,机器人一般,完全不嫌累。我想,这辈子要我这样对待佛,是不可能了。这种情在我看来是愚昧,但我的情在别人看来,也是愚昧,所以,我顽固地追求着一些东西,也是受了情的驱使。恰到好处,是执着,过了,就是顽固。
     我明白,但我却继续追求着顽固着,我明白自己是谁,自己的脾气与个性,自己要什么,自己要走什么路,往哪儿走,我忍受不了我在走路时,被人挡住,被人指点,我该以哪种方式走,该先出哪只脚,手要怎样摆,眼要怎样看,我是在走自己的路啊,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凭什么挡我的路,凭什么来指指点点?可生活就是这样无奈,无奈得你想做自己却很难,我只是想做人啊,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份做人的自由呢,躯体是我的,灵魂和思想也是我的,请人们高抬贵手,别来左右我的方向,行吗?
    从高原走下来的女人,本来身体就差,这下,更是每况愈下。无脏六肺都似乎受了风寒,极易受损。从高原走下来的女人,对人生的追求原本就很执着,这下,更是顽固了。我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没什么不可以。从高原走下来的女人,原来就满腔的爱憎分明,这下,更是有棱有角。爱之,怜之,一生相伴。憎之,弃之,老死不往。
     从高原走下来,最大的收获就是吃不下饭,然后飞快地消瘦,这不正是女人梦想着的好事儿吗?骨感,多好!
     青藏高原,天人住的极地啊,我今生能从世界屋脊走过,是多么荣光的一件事啊。路过高原,所有的人都会变美。但愿我也是。

                                               2011-09-15
 
2011/10/1 10:01:49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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