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大家闺秀的妈妈
多少次想写您
我提不动沉重的笔
怕我笨拙的语言
有损您
满怀的善念
满腔的自强自爱
点滴的生活小事
您的言行
都是正道、大理
和睦谦让的大家庭
养成您没有一点
私心杂念
唯一的私心
是对我的爱
邻居给的一把瓜子
您悄悄装进口袋
等我放学回来吃
而您给队里做饭
却坚持让我回家吃
就在自家院里门对门
妈妈
这就是您啊好妈妈
妈妈
写下这两个字
我心情澎湃
您从来不给我写信
我央求您在信上添句话
信纸却皱皱巴巴
我分明看到滴滴眼泪
您曾断续地说
我写……不……成
我年轻呀妈妈
请原谅
现在才知您心疼
那是哽咽成断续
风雨之夜您总起床
看我是不是又上夜班
千里之外啊妈妈
您心灵的眼睛在千里外
妈妈
您的求学之路多艰辛
可您从来不抱怨
您总说学没上够是遗憾
可您已经那么优秀
师范学校的“被服厂长”
流感流行您不生病
帮助同学被叫“瘦健康”
50年代体操短跑是健将
第一年工作就戴红花
全市“优秀教师”有您一个
三人发言就有您
妈妈，您的工作没干够
跟着爸爸回了家
从此您当了农民
妈妈
您纺花织布又成行家
妈妈
我常把困难同学领回家
吃完饭临走您再塞给一个馍
我哪里知道呀妈妈
这一顿饭您没吃
您从自己嘴里往出省
好吃好喝供养我
让我觉得咱家强
可您从来不说我
还常说外婆一生好周济人
贫富老幼都爱她
妈妈
您是怎样的慈悲情怀
妈妈
写到这里我情难抑
我伤情生病您揪心
安慰宽慰加抚慰
妈妈您把我理解透了
这样的幸运能有几人
平时您就是再唠叨
这事二十几年过去
您没说我一个字
妈妈
我对着上苍说感激
让您做我的好妈妈
妈妈
我爱您不知够不够格
妈妈
您渐渐年老体衰
却一只鸡蛋也不能吃
那是我车祸您留后遗症
胆汁从您的口中泛出
您流着黄色的苦泪
妈妈
我把您吓坏了
别怕妈妈
我活着我活着
尽管我有不便
您说
只要认识妈妈知道家
什么也不怕
这就是我的好妈妈
妈妈
看着您为我操劳渐年迈
我却不能为您分担
那年外婆离人世
正是我二次车祸把您留
哪知半年后外公也跟着走
这是您的一生憾
三年过去您还不让提
拿起电话
您的眼泪就断了线
直到前年看照片
“德高望重”“恩重如山”
大大的牌匾高高悬挂
外婆灵前亲朋好友
以及全村老幼
您才稍稍安下心
妈妈
是我拖了您的后腿
让您留下终身遗憾
妈妈别难过
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可我还要对您说
您对老人很尽孝
外婆穿的毛线裤
贴身秋衣皮大衣
外公的好烟好酒和茶叶
如今看到什么好
还说老人没用到
妈妈
您是个好女儿
妈妈
我笨拙的笔写不出
看着您越来越个儿矮
把裤子一寸一寸往上裁
想起我小时候长得快
您给我的裤子
一寸一寸往下续
我续的裤子一寸比一寸新
您裁下的裤子
一寸比一寸旧
妈妈
我拿什么给您回报
到现在还让您操心
妈妈
只愿您身体康健
快快乐乐伴我到百年
妈妈
我们和时间做比赛
看谁走得更长久
就这样永不停步
一直走下去
201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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