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幸的，通过考核的我成为了学校家教部一名正式的教员。
在接到第一通家教电话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得知学生是一名高三复读学生，内心是不安的。充分的备课还是给了我自信的可能。在联系好学生与家长后，确定了试教的时间。
是一个周末的一天，记不清是周六还是周日了。天气是下着星点小雨的，几经周折，我还是找到了学生家的住所。在上门拜访之前，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她说她只有一个人在家。
“叮咚…”
“你好！”我向门内探了一下头。“你一个人在家？”我还是问了一遍。
“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去打麻将。”她示意要我进来。
脱过了鞋子，我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这个小女孩不过小我一两岁的样子，一顶学生发型略显稚气。
温馨的小房间里，书桌上堆满了考试资料与教材，略显凌乱。其中多少夹杂着丁点的不适感。她让我想起了我的高三。
“我已经复读过一年了，今年是第二年。”这个情况我在之前已经有了解过了。在给她简单地介绍了我自己以后，我向阐明了我的教学计划，并希望她能告诉我她的学习期望值。
“我就只想上个本科。”去年她复读了一年，因成绩不佳只能考上个专科院校。“但是我的成绩……”学生对自己好像没什么信心。
“给自己一点信心，先找一下感觉吧。”我希望在试教之前给她一点勇气，毕竟我是过来人。
我把备课资料摊开，学生似乎不那么满足。当她拿着一本厚厚的地理复习资料放在了我面前时，我怔住了。
随机翻了一下，页面上的知识点密密麻麻，“强化训练”、“实战演练”这样火药味强的字眼映入了我的眼帘。曾几何时，我也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是现在，我不是一名兵士，我像是一名指挥官，怂恿士兵们上战场。
课堂正在进行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从学生那双迷茫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可以被肯定的感觉。她用双手托着脸颊，若有所思的样子，却不像是在思考我给她讲的知识。
“我觉得好难，怎么办？”她向我坦白了她内心的想法。
也许她是对地球运动的时差计算感到不适应吧。我以为我可以调动她的积极性，知识点的解剖是以图形的分解进行的。这样，繁杂的文字也就不显得那么琐碎了。
“不难的。”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说谎。毕竟，掌握知识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现在几点了？”学生问。
她有想让我走的意思，也许是有点不耐烦了。
这时，她做出了一个这样的举动：她把紧攥在手心里的50元钱摊开，示意要给我。那张绿色的人民币皱巴巴的，我想，她是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试教是不收钱的。”我摇了摇头。
“这是你的酬劳，你这么辛苦给我讲课。”她还是执意要给我。
那一刻，我的心在流泪。有时候，知识是不能用价钱衡量的。这一刻，我才明白了知识不能货币化的道理。
“你今天掌握了多少知识？可以告诉我吗？”
“你还是把钱收下吧，我不知道我还读不读了。真的好难，这么多的题目，这样多的科目。也许我上个专科还好呢！”
我的脑海里晃悠了这样两行字：灯下学子呕心沥血为的是金榜题名，家中父母含辛茹苦盼的是捷报频传。它曾经是鼓励我考上大学，考上本科的动力。
而我，真的做到了。
“无论你的选择是怎么样的，都告诉我一声。”在走之前，我是这么跟她说的。那一张钱，我认为我没有资格去获得。
回去的时候，天是下着大雨的。有时候就这么奇怪，老天好像很懂你。
晚饭时间过后，学生的母亲向部门那边反映了学生的情况。
她已经确定要去读专科了，放弃了可以拼搏的可能。
家长给我的评价是“好”，我是很失望的。她连我的名字也念错了，孩子也许跟她说了我没有收那些钱，我才可以得到这样的评价。
身边总不乏那些有上大学梦的人，我有一个复读了三年的舍友，想考上一本院校，即使最后她还是只上了二本院校，那段拼搏的热情，她肯定永生难忘。
高考，有了动力与鼓励才会有真正的激情。
中学的伏案学习过后，就是站起来四处瞭望的伸延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