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猛吸到你热呼呼的鼻息
又披过你厚暖的黑牛衣
再摸过你魁伟的身躯 我
还想和你 学 吃一吃草 耕一耕地
想和你睡一个牛圈 让你教我反刍
我想真正体验你的生活
是苦是累是酸是甜是什么
我想真正听见你的心跳
是高是低是弱是强是如何
我想看看 你在春秋战国以前的野蛮粗暴
今晚 我就把圈门打开放你冲出这个牢笼
永远不再回来 永远不再为我家
温顺地耕田耕地 做牛做马
2
要不 趁着歇气
你赶快把你的牛皮大衣换给我
我马上就把我的阿的达斯T恤衫换给你
你火速地把你强壮的体魄换给我
我飞快地把我虚弱的身躯换给你
你现在就赶紧给我捅鼻子 架弯当
我爬着 你站着
你做一回人 我做一回牛
耕自家的地 驮自家的粮
我一定像你一样的温顺
你要驮就驮 要犁就犁
你要砍我的头送给佤山龙摩爷
我也愿意
你要使我去跟解放军驮粮拉车
我也高兴
你要选我参加西班牙斗牛比赛
我也欢喜
等我老了 耕不赢田了
犁不动地了 驮不动粮了
你就把我宰了 我不怪你
只是有一个条件 你
千万不要让我离开
我的土地和
牧我的少年及我的母亲
（注：历史上的牛耕地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的。）
◆在南方的这个凉秋◆
我常常 想起了寒北方
想起了寒北方的
我的被卖的 大姐姐
我的大姐姐 被卖了 27年了
她被卖那年 才18岁
她被卖后回来过 两次
一次是 被父亲领回来的
一次是 被病母亲叫回的
在南方的这个凉秋 我
常常忘记了曼妙普洱的妙曼
常常像一只蚂蚁 静静地
打坐在绿绿的草叶上
思念的浮云 就常常
飘到了北方 悄悄地
看望着雪地里成长的 村庄
◆我的自卑就剩一根光棍◆
并非来自土壤 也
并非来自阳光 空气 水份 小草
而是 与生俱来
我母亲生我
不是落地一声笑
而是落地一声哭
我不愿讲过去的故事给你听
就像不愿让你看到我的私处
我的眼前 恰似一枚安逸的琥珀
被岁月珍藏 其实是
一支冰棒被温暖溶化 从街头握到街尾
就剩一根 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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