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老公的朋友来大塘钓鱼,老公把他们带去新开张的猪古塘农庄。正好礼拜,我便也跟着去了。猪古塘农庄位于大塘镇南边,离镇中心只有四公里左右,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这是一个家庭式农庄,庄主家后面一座小山,小山前是几户人家,庄主家是最靠近山边的,他于房子左前方开辟了一大块空地,搭起凉棚,摆上8个大圆桌,凉棚后面的小山坡有一棵清秀的枫树,虽已深秋,枫叶方见些许赭色,并未透红,庄主是个精明人,铺了小步级到枫树旁,树下摆上几个石头凳,若是夏日,枫树下必是清凉惬意无比的去处,若如我等好阅读的人,去此地必要带本小书,坐在石凳上,闻着枫叶的清香,轻轻翻阅,真是绝美景象也。凉亭前也有一棵浓荫的阴香树,树枝很矮,刚好檫头顶而过,树下摆着把小茶几,几把小靠椅和一把大躺椅,忙累了,这把大躺椅必是庄主悠闲歇脚所用的了。庄主开沟引来山泉,于房前十多二十米远处挖了两个小鱼塘,便拉起了“猪古塘农庄”的牌子,正式接待客人了。
去时匆忙,忘了带本书,到了农庄方悔极。午饭前便凉棚内逛逛,或搬把椅子无聊地看老公的朋友们钓鱼。我是没耐心静静守候鱼儿上钩的人,除非手中有书,不然,绝是坐不住的,凉亭内踱几圈,再到小山坡的枫树下晃悠一番,总算是熬到午饭上桌了。清炒整鸡,几条新钓的鱼打了两盆汤,还有农家豆腐等等,典型的农家小聚招待客人的菜式,不过,庄主自家制的豆腐倒是非常可口的,黄豆特有的香味弥留在豆腐里,大家吃后都赞不绝口。
原本以为饭后就可以回家了,谁知那些朋友还接着钓鱼。我无所事事,便坐在凉亭前阴香树下的小靠椅上,拿起庄主备好的茶壶,泡了一壶山茶。周作人在《喝茶》中有这么一句“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个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亦断不可少。”此刻,我是于山野边草棚旁树下独酌,倒也别有一番情趣。把绿绿的茶水倒进茶杯,端起轻轻呷几口,有一丝山茶特有的青涩,如山间姑娘的淳朴,不加装饰,再加上用的是清冽的山泉所泡,喝上两杯,心情也跟着恬淡起来,便抬头微笑着向四周看看。不远处,宽阔国道上各式汽车来来回回地飞驰而过,汽车喇叭还不忘时不时吼上一吼,这世界总是有人匆忙的;近处,钓鱼者悠闲地坐在鱼塘边,久不久就见有鱼儿上钩,看着他们熟练地收线,把鱼从鱼钩上取出,丢入一个大网兜里。网兜泡在水中,网兜中鱼虽仍回水中,但毕竟是别人的囊中之物,失去了自由,当然,隔不了多久还得成为别人的腹中物了,但这本是池中鱼的归宿,怨尤不得别人的了。
一人静静地喝茶,并看着儿子抓条小竹竿,去找路边小野藤,自己制作钓鱼竿和钓鱼的线,忙得不亦乐乎。来回经过阴香树,总要喊声妈妈,然后说说自己把鱼竿做得怎样怎样了,我懒懒地用鼻音“嗯”几声,或者回几句短句,其实儿子根本没在意我的回答,他一个人忙得兴高采烈的。庄主收拾好碗筷后,也来到阴香树下,靠上大躺椅,和我闲聊起来。庄主两儿一女,女儿有孕在身,回家待产,二儿夫妻俩在都市打工,工作还不错,大儿年近三十,未婚。庄主说,不是没女孩肯上门,只是大儿挑剔,不是嫌那些女孩懒,就是嫌女孩没文化,或者是嫌女孩不够漂亮。我笑,说,缘分还没到嘛,为父母的干着急也没用。庄主点点头,“也对,现在不比从前,父母能做主,这事还是得他自己说了算。”大儿刚好经过,也笑,说:“就是还没遇着称心的嘛,总不能随便逮个女孩就结婚。”
庄主望望我儿子,再回头瞧瞧我,问:“是你儿子?”
“嗯。”
“读几年级?”
“六年级。”
“噢,”庄主稍停片刻,不太确定地看我一眼,问,“你有三十一二岁吗?”
我笑,“不止了,三十六七的了。”
庄主点点头,“是呢,儿子都这么大了哟!”又瞅我一眼,说,“可你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我笑,“也许是少风吹日晒的缘故吧。”平常出去参加活动,有人甚至问我是不是二十七八,我也是笑笑,如实相告,年龄对于我来说从来就不是秘密,我的朋友都知道,因为不管我们如何瞒过别人的眼睛,却始终瞒不过真实的岁月,我们没有明星们的大把钞票养颜,有的只是一颗恬淡平常的心,知足常乐,没想到的是恬淡亦可养颜而已。
一边喝着青涩的山茶,一边和庄主闲聊,讲讲农庄的发展规划,唠唠现今社会的一些现象,不知不觉,已是下午3点了,钓鱼者都已经收起鱼竿,准备打道回府了。
一个闲散清淡的午后就这样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