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是残缺的
残缺的是那些残缺的灵魂
——题记
十年如一梦，梦醒时，惊喜地发现，站在面前的小棠已长成英俊的小伙子。
宁儿牵起小棠的右手，瞧了瞧，小棠笑着说：“宁儿姐姐，早就不痛了！”小棠不是调皮捣蛋的学生，却是唯一被宁儿打过的学生。
那时，宁儿刚毕业回来，总喜欢穿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小棠从不叫她老师，总是亲切地叫她“宁儿姐姐”，班上其他同学也都跟着叫。宁儿很喜欢这个称呼，真的。作为他们的姐姐，宁儿和他们蹦蹦跳跳，“疯疯癫癫”过了一年，原以为日子可以这么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然而成人世界不像咱们眼中那般美丽平和。请柬并不都是来自上帝的召唤，阴狱中的魔鬼也从来不会歇闲。而宁儿不过是个拒绝长大的大孩子。受了莫大的委屈，也只能躲在宿舍里偷偷地哭，根本不懂找人理论，也不会找人倾诉。
当宁儿收拾行装，准备离去时，却发现唯一舍不下的是这群孩子。于是，她决定最后再给他们上一节课。那天正好讲《再见了，亲人》——
“再见了，亲人！
再见了，亲爱的土地！
……”
宁儿读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女同学也跟着掉泪了，男同学眼圈红了，小棠却握紧了小拳头。
下课了，宁儿习惯性地擦拭着讲桌，望着熟悉的教室，依依不舍……忽然传来小棠和某教师打架的消息。当时，宁儿震惊了，恨小棠不争气！
“你是班长啊，你怎么能跟老师打架！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宁儿气愤地拿起讲桌上的教鞭，狠狠地打了下去。小棠没有躲闪，也没哭，只是一脸惊愕。宁儿也惊呆了：“我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了？而且打的还是班上最懂事的你。”宁儿连忙拉起小棠的右手，看见一道淡淡的血痕，宁儿心疼了，哭了。
想起小棠上课时的动作，宁儿忽然明白了小棠为什么打架。宁儿想：“我可以背起行囊，从此一去不回头，可是留下你，你该怎么办啊？！你才12岁，怎么去承担这一切后果呢？”宁儿内疚极了。
接下来，曾经品学兼优的小棠成了教师会上的议论话题，当然，在小棠的名字前面还会冠上“宁老师班的”。那一句句或真心的惋惜或假意的嘲笑就像一柄柄利剑，直刺心窝！学期末，尽管小棠的成绩很好，可是“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甚至“学习积极分子”都与被拒之门外了。宁儿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宁儿要还小棠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明亮透明的天空，可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百般无奈时，想起小棠父亲在深圳做生意，于是，宁儿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小棠父亲，把他转学到深圳去，远离这是非地。
……
一别就是10年，今天见到小棠清澈的眼神，明朗的笑容，宁儿终于可以释怀了！
作于2005年12月29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