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母亲
今天是我的生日
——您的受难日
我想送您一粒芝麻大的
却如芝麻香的——小蛋糕
因我发现
以前
我做了件本末倒置的事情
我只知道庆祝自己的生日
生日快乐 快乐成长
成长为一只 您的爱的蛀虫
02
母亲
一想到您生我时天崩地裂的痛苦
我就愧疚不已 瞬间泪雨滂沱
其实我
自从投胎到您怀中
就是一只自私可怜的寄生虫
在您的圣腹中寄生了十个月
像个毒瘤一直增生
像个炸弹一直繁殖
像个吸血鬼一直催大脐带那根
——管粗的吸血管
直到把您的灵魂吸瘦
然后
一头撞破您封建的子宫
绝情地斩断脐带的桎梏
誓与您一刀两断
妄想自远走高飞
但我狡猾地发现
我的翅膀还不硬
就如恶虎扑食般
反扑到您肥沃的华厦土地上
死死地咬住您的珠穆郎玛峰丰似的乳房
不放就不放
像黄河长江澜沧江大的三条巨蚂蟥
像东海那架抽汁机永远抽不满
一抽就是千百万年的光阴
抽得您的乳房都瘪了 身体都空了干了缩了
全身只剩下一个骨架架和一只空壳壳
方才愤愤不平地下地 走路
走得远远的 远得
您站在黄河岸边的村桩口
怎么叫我——我都不答应
一年365天
就用过年那几天时间
象征性地绕到长江边
饮一口 长江水
03
母亲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在蛋糕上
插了90支红烛
母亲
从今以后
我要把这颠倒的黑白
摆正
我的生日
就是庆祝您的平安日
◆这年这月这日子这温暖◆
01
峭寒年关 被
四面八方的邀请函
打得溃不成军
凛冽阳刚 迅速雄起
激越着无雪的南疆
猛掀春闺
我不再犹豫
不再拘束
不再自卑
描准时机
一箭射中靶心
梦里我喜极而泣
泪飙长天
感谢着岁月疏通的堵塞脉络
又雄壮如初
天地间
那血浓于水的年轮
又开始结队
扬帆远航
02
10年前
小婶婶断然举家
搬到茶山
当初地少
弟只得四处打工
一年四季
弟如茶城风
东西南北地随着工期工友
行迹匆匆 像我样
走着路 做梦
梦里梦外
也牵挂着亲弟奶兄
03
我想
弟也不敢想
我会答应去他家吃杀猪饭
或许
那个电话是做个试探
弟家在城西的一个小团包下
团包上生满了普洱茶
冬天茶树打了剪
树头平洋洋的
一株连一株连成路
一路连一路连成圈
一圈连一圈 圈上山头
圈进心头
将小团包圈成少女的绿色乳房
04
弟苦得一间砖木结构的大石棉瓦房
有四大格
最左边一格设计得间灶房
其它三格规划成里外两片
里片隔成三格住主
外片整块通连宴客
那种建筑结构跟老家的一模一样
朴实温馨自然
门前还有个不小的院子
院子四周筑着红色围墙
院门外就大路
大路朝天
那天弟家的客人还很多
憨厚朴实的弟弟
要客人们都穿着鞋进家
更不准大家戴鞋套
我瞬间心潮澎湃
热泪盈眶
我肯定了
他还是我弟
05
那天我特别荣幸
也是我的福气
见着了十多年都未见着的
想都想不起来了的亲姑奶
亲姑奶一生就有一个独女儿
一个独女婿
一个独外孙女
都优秀
姑爷爷早几十年就不在了
以前
他们家在老家盘土块吃时
姑奶还会回后家的
后来
姑姑姑父他们在这有工作了
就搬出来了
搬出来就走动少了联系少了
说真的
不是他们看不起我们
而是
盘土块吃的我们害羞去见他们
06
见到姑奶
我心立刻跪下
内心突然无声而又震天震地地喊到
爷爷
我今天见到我姑奶了
爹妈
我今天见到我姑奶了
姑奶似乎有心有感应
眼泪疙瘩大个小个地
落在我心口
打湿了半支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