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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明年就结婚
  文 / 邓秋船




    如果不是他太善良,与她的恋爱就不会旷日持久;如果不是他太宽容,与她的恋爱就不会拖拖拉拉持续3年。三年是个什么概念?36个月1095天,可以读完一个高中;3岁的幼儿,伶俐的足以清晰地从一数至一百;结合在一起,生个千金万金都2岁多了,开公司的话,赚上好几十万……
    前不久的一个晚上,老同学过来了,连催阿春和阿芬:赶紧去办个红本本吧,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老父亲在酒精的作用下,泪水模糊:还不成个家,我熬到啥时才有孙子抱啊?阿芬信誓旦旦:你们放心,我考虑好了,12月底我就辞工,从深圳过来,年前跟阿春结婚,两人实实在在过日子。
    月底,她从宝安打来电话,说还是坚持到1月15日放假,结算好工资,捆好行李,搬过佛山与你过年、长相厮守。
     因忙于诉讼事务,春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一晃,2012年1月16日也飞逝而过,才记起该催问一下。可连续几天,白天黑夜,22日是除夕了,芬的手机都关机、关机,还是关机。她真生气了,真绝情了,真放弃了?外面阴沉沉的,不时下着小雨,气温暖而转冷,他心事重重,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 
    他,又一次被放飞机了。

 
                       (一)

    上个月,准确说是去年12月13日,八点刚过,阿春收到了阿芬的信息:打电话过来吧,我有事与你商量。电话那边,芬声音低沉,她8岁读四年级的女儿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伤了,住进粤北人民医院,昏迷不醒,脖子粗大,失语,要做手术,医院通知预交20000元。我紧急请假从深圳赶往韶关,身上才带了1000多元,你帮帮我啦,我非常感激你,5000元,行么?账号发给你,农业银行的。
    按理,他该伸出援手。此刻她堂弟阿育的告诫回响耳际:芬哪有心思跟你成家立业,只不过图快活罢了,相信我的话,最好将你钱袋捂紧一点。
    话说的有道理。第一次与她在吴玉珍婆婆那儿见面时,记得她自称有个女儿,4岁。没多久,跟碧红却说她生有一个男孩,8岁了。才几个月啊,女孩变成男孩,4岁一眨眼就8岁。时光过去2年多,怎又忽然变回女孩,停在8岁不长呢?
    这样吧,叫你“家公”来个电话,我同他聊聊,能帮尽量帮助。“关他们什么事?你这是帮我的忙啊,作为孩子的母亲,碰上这种意外,我总不能给一千几百了事吧。”见不信任她,她在电话那端使劲解释,什么好好上着班,曲江区马坝孩子她姑給报信的。急忙赶到韶关,家里仅交上医院5000元,那“死鬼”又不见回来,能不急么?
“你女儿叫什么?将她的姓名发短信过来,我马上打钱过去。”春的请求久久没有回应,他没打钱过去。
    两天后,芬下到佛山,与他在出租屋住了几天,对男朋友责备不已,要了1000元去广州石马服装批发市场,才于17日早晨解恨而去深圳上班了。
    元旦,阿春想念女友,叫她干脆早些辞职过来。她应付几句,挂线了。
    1月9日晚,他电话骤响,一看,是深圳的公用电话号。原来,芬的厂里保安张伯吃年饭时被人打了,老板将他辞退,让她还钱好回家乡。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被打、辞工,回家就回呀,又关你什么事?”
    “上次看女儿向张伯借3000元,现在人家提早回家,问我给钱。工资还没收,我哪里有钱还他?”她说。
    “不几天就放假了,收到工资你立即寄给他就行啦。”
    “人家一把年纪,又急着回去,不放心嘛。”
    “你叫他将银行账号留下,过几天汇了钱,通知他查收,不就省事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是请你转3000元过来,替我解决燃眉之急啊。就当向你借,放假就还,行不?”她把意图明端出来。
    “我手头不便,你自己先想办法吧。”春心里琢磨,前不久才给她1000元,半个月后又要几千元,当我开银行嚜。
     她依依哦哦埋怨,你呀变了,不信任我啦。与你相处几年,连阿育都不如。他问你借多少,你送上多少,我几次有难你却不肯帮。鼓起勇气,她终于撂下一句:“这样对待我,跟你处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二)

    阿芬,梅州人,家里兄妹六个,她是满妹,自小随二哥到仁化,初中没读完就在韶关市广大家俬商场打工。马坝镇阿彪是搬运工,勤劳、戆厚,不时逗她帮她。慢慢地,两人走在一起,租房同居。2005年5月,他们爱的结晶诞生了。可阿彪没够法定最低婚龄,办不到结婚证。
千金周岁刚过,阿彪和阿芬就托付给爷爷奶奶,两个出东莞找工作。
    老公考了驾照,在一家食品厂做司机,她呢,进了一家电子厂,夫妻相距10公里。他们的婚姻依然浓情蜜意,选个普通民居租下来,小天地里如鱼得水,一段时期,夫妻生活平静而幸福。或许平静久了,变成单调;或许妻子某些缺点令他厌烦,彪回去越来越晚,有时散发出浑身酒味,有时干脆不回去。妻子开始没在意,逐渐感到不踏实,继而有风言风语传来。但她仍然坚信丈夫不至于背叛自己。男人嘛,接触人多了,逢场作戏的应酬,可以理解。唯一担心的是,他的工作不允许泡夜,睡眠不足,开车存在许多不安定因素。
    果然,有一天,她送食物去丈夫厂里,保安告诉她,阿彪酒后驾车出事了。电话追问,丈夫吞吞吐吐,谎称擦伤点皮,没事。命他回来,却借口没空,一个多月不见人影。好心人提醒芬到某某出租屋找他吧。芬半信半疑去到那里,丈夫正坐在床沿,一手搂着个妖艳女子,一手给那女子喂汤,欢声笑语,如胶似蜜,简直不相信眼前的情景!她克制着情绪,没哭没吵没骂,向丈夫投去两束幽怨的目光,转身奔出屋子。
    几天后,彪回来妻子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闷声低头,任由她数落、发泄。芬强忍悲愤,一个人去到医院,将3个月的小生灵流掉,辞工拉着丈夫回马坝。
    镇上有个曹溪温泉,闻名遐迩,游客如鲫,更有一班四川、湖南女人,混迹其中,专操皮肉生涯,贩卖青春。有不争气的“猫儿”,吃了“腥鱼”不给钱。为了对付那些“赖猫”,妈咪设法讨好村里年轻男人,只要肯护着她们,可免费供他们销魂。阿彪摩拳擦掌,加入了保护销魂女郎的行列。妻子、母亲知道内幕后,多次严厉告诫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他越陷越深,不思回头,还惹上羞死人的怪病。夫妻经常争吵,几次阿彪对爱人打出大手,芬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坨,还得忍痛操茶煮饭,服侍公婆、丈夫。2007年大年初二,她莫名其妙又被彪痛打。阿芬忍无可忍,收拾衣物,向好友借300元车费,含泪辞别婆婆,登上南下广州的列车,汇入打工者洪流。
     年底,村里人打听到她的电话,拨通了,婆婆哽咽着央求阿芬看在小孙女份上,回家过个团圆年。岂料,新年没几天,彪有凶狠地夺下女儿,把她赶出家门。深圳的流水线,又增添了一个不幸的单身女人。


                      (三)

    阿育,黑黑瘦瘦,一米七0,身材结实,人称“高佬”。他原先在顺德汇德邦陶瓷有限公司干搬运,公司迁江西后,自愿解除劳动关系。爱人何五凤是阿春老乡,多年前,班长蓝光学介绍他们认识,还倡议五凤与阿春结拜兄妹。
    从此,他们来往频繁,关系密切。
    得知春离婚,光棍当了一年多,育夫妇着急起来,闲暇四方打听离异女性。年关的一个晚上,他村里65岁的婆婆吴玉珍过来了,商议回家乡过春节事。阿育大喜过望,当即吩咐阿姨回去花点心思,做个红娘,让我们的春哥冬天里有个暖被窝的。
    阿姨不负众望,把目光投向也是单身的阿芬。经她穿针引线,佛山、深圳两颗热烈的心日益靠近了。芬自小离开梅州,一直在韶关长大、生活、学习、成家,讲一口不纯不正的客家话,韶关人听像梅州,梅州人听又像韶关,好在不妨碍交流。她与春一来二往,旷日持久,育、五凤、阿姨仿佛发觉苗头不善。阿姨把芬拉开一边,询问她意思,帮她把舵:阿春是个好男人,诚实、勤奋、上进,这么优秀的郎儿你去哪里找?阿育不时吹吹风:我说芬妹啊,你相中了春哥,就应快刀斩乱麻,同深圳那边的男人断绝关系,一门心思跟春哥成事。
    每次,她都答得快捷,任时光荏苒,行动上没落到实处。
    春穷于应付,筋疲力尽。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好提示他,有目标就另做打算,别等她了。妻子何五凤几次与芬接近,渐渐感到她好吃懒做,心思漂浮,要丈夫劝春哥另觅芳踪。


                        (四)

    阿春,属马,来自韶关的一个山旮旯,再燃放一次鞭炮就奔47岁了。他穷苦人家出身,有骨气,勤奋好学,没有不良嗜好,本来有个美满的小家庭。1998年12月,在女方众亲朋好友的极力阻扰和反对下,邻村的阿屏与他毅然赴镇政府,挣回了红彤彤的结婚证书。这对患难夫妻互敬互爱,和和睦睦,惹得乡亲们纷纷评议和钦佩。妻子坚守家乡小学教师岗位,传授知识,启蒙稚童,丈夫投身珠江三角洲,不屈不挠,顽强地编织着自己的梦想。两地有千山万水阻隔,迢迢千里,云鹤渺渺,春与屏的心依然牵挂着对方。2000年11月,凝聚着他们的血与爱的新生命,炫目绽放在众亲族面前。如今,龙儿12岁,就读于镇上爱生小学六年级。
    寒暑假,阿屏领着儿子下佛山与爱人、家公团聚;平时,或一月一次,或三月两次,阿春总要抽空返家乡与妻子、孩儿共享天伦之乐。
    可现实是残酷的。各自环境不同,空间不一,聚少离多,双方除了孤独、寂寞、盼念的考验,更多的是,要经受来自身边的各种袭扰、诱惑。屏既要迎接工作上的压力,承担家庭的重托,又要排解日常生活中小人的挑逗。她,扛不住了,产生退宿之意,抛弃之念。她,疑神疑鬼,道听途说,执意跟丈夫分手。一而再,再而三,2008年7月中旬,阿春与阿屏走进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捧回了沉甸甸的离婚证书!
    从此,他怀着一颗孤寂、空落的心,飘荡在乡村、城市——城市、乡村,阅读、交友、考试、代理诉讼,脚步踏遍工厂、酒楼、医院、劳动局、法院,企图以满打满干去填补内心的凄楚。这样专注,这样埋头,也有短暂的奏效,却难永久地驱赶悲凉,人终归需要一个遮风避雨、忧乐共享的港湾。
    好心人开始关切,开始替他物色对象。阿姨通过女儿,得知东莞市奈瑞儿美容院有个叫郝玉的姑娘,26岁,还没男朋友。趁着去东莞办案的间隙,11月25日晚,春从长安镇夏岗乘车到富华广场,见到了纯真、活泼、魅力洋溢的阿玉,并顺手递给一份自己代理的判决书,婉转向她透露自己的出身和年纪。几天过去,人家回复:年纪相差悬殊,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不久,朋友水娣介绍家乡湖口镇37岁的林妹给他。相亲后,女方感觉配不上,退出了交往。退休文友李国雄将县城一个死去丈夫的谢月华撮合,12月3日,利用回家乡办事的机会,阿春与月华及媒人会面。后来,女方悉悉索索,三心两意,他再也没兴致跟她联系。


                           (五)

     正当春心烦意乱时,阿姨那又传来消息:在她邻村有个叫阿芬的靓妹,还没结婚,你一下如何?经她热心引荐,2009年2月25日,芬向车间主任请假,兴冲冲过来禅城区张槎街道,在婆婆儿子儿媳住处等待。阿育马上通知男方,春赶过去阿姨那儿,一起共进午餐。
    只见阿芬修瘦脸膛,披肩长发,上眼睑纹了眼线,双目顾盼有情,身高约1.60米,胸部平平,话语不多,但精明老辣,落落大方,印象强过前妻。她简单讲了自己的身世,要求男人诚实、体贴、对她好就行。双方互相问了些话,交换了电话号码。阿姨笑着夸两人有缘分,应好好沟通,好好来往。芬含羞地低下头,悄悄与婆婆说,这男人我喜欢。
    她才请一天假,下午要赶回深圳市龙岗,向阿姨告辞。阿春起身将她送到佛山汽车站,替她买好票,封给60元利是,15时,她登车启程。
    事后,芬电话向阿育抱怨,春哥是她碰上的天底下最吝啬的男人,当初还真不乐意接他的红包呢。春不知对方介怀,几天打电话都没人接听。
    4月27日下午,芬过佛山看春,尊重她的意愿,两人去傲能旅店、石梁旅店开房,30日回深圳龙华。“眼下就五一假期了,何必急着走,多玩一陈不好么?”阿春挽留。她回答:“想陪她三哥去惠州。”
    人分开了,电话还有联络。可5月11日起,春拨她号码,关机,没几天,语音提示该号码过期。挂念、忧虑、迷茫,就这样煎熬到5月30日,他往山水区乐平镇访问高小山,随他们夫妇参观大旗头村古民居群落时,芬才以新号码传来惊喜。
    6月10日她过来与春哥相会,第二天到张槎看婆婆,13日上午匆匆踏上赴东莞市厚街的班车。21日,春到东莞市长安镇办事,如约在厚街跟芬会面,次日,他返佛山,她回龙华。28日,她侄子带上几个混混,到厚街找欺负她的吴建平出气,叫春哥一定过去。春去了,不赞成她的愚蠢做法,再三提出以法律手段去解决。他们根本不在乎春的意见,早就将那人痛打一顿,他的忠告成了马后炮。中午,这对情人在厚街镇桥头市场开房休息,下午各自回去了。
    7月2日,阿芬辞工过佛山,陪春在出租屋住了2晚,4日要春哥陪她一起去顺德区乐从镇良教看望阿育。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春渴求能跟女友多在一块,交交心,培养感情,育是她村里族兄,来日方长,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去都不拘。而她似乎不领会,一味跟五凤叽叽喳喳没个完。这时,深圳的一个男人声音在她手机里传来,报告上一天香港六合彩开了23,问她中了没?芬立马像注射了强效兴奋剂,激动地从床沿弹起2尺高,手也摆脚也跳。我们个个以为她中了特码,没50000元也怕有7000元,都替她高兴。5日傍晚,男朋友提醒该回去了,她沉浸在六合彩的虚幻里,那不合时宜的催促霎时令她恼羞成怒:“我又不与你共脚,你走你的,我玩我的!”
    春独自悻悻回到住处,摸摸腰际裤钮,才想起钥匙还在她身上,赶紧发条短信:你不和我共脚,但共一条钥匙呀,我怎么进屋?女友无动于衷,他一气之下,搭123路公共汽车过张槎,找她婆婆吴姨倒苦水。阿姨留他吃完饭,一边倾听一边表示尽力做芬的思想工作。
    6日晚,她灰着脸回来,又是责怪又是挖苦,吵闹一阵,提出分手。9日,阿春劝阻不住,她又去良教,14日进了一家水晶玻璃厂上班。仅仅2天,芬嫌苦怕脏,16日中午回到春哥身边。她多次说,日后我回深圳,九成是在石岩,有空的话,你一定要去看望我啊。
    18日,芬跟随春哥回南雄,在谢医生诊所住一宿,第二天下仁化找二哥。20日,两人在韶关火车站汇合,赶上佛山火车,迷糊了一晚。一大早,她过良教,说是进厂。差不多一星期,春电话要她回来,女友任性得很。后来,阿育说,芬过深圳去了。


                          (六)

    阿芬心思细密,男友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有多真?她提议,过佛山,行,你得开间什么店给我管理,打工老受气,永无出头之日。春家乡的盲人朋友曾讲过,有机会的话,在广州等地开家按摩店,发展前景可观。于是,他与家乡联系,先后找来按摩师张宗优、郭先芬,了解市场,查看位子,投资25000元,绿景二路前进130米处,一家耳目一新的正宗盲人按摩保健所扑入人们视野,芬成了前台服务员。
    他们小小的按摩所2009年9月11日试业,择于9月21日营业,何惟期、胡世明、刘运良、邓过金、吴玉珍、余育清、肖木秀等人前来祝贺他俩生意兴隆,爱情甜蜜。
    阿春一边接案、出差,一边抽空打理按摩所,一般8时去开门,隔三差五陪师傅睡按摩床。阿芬每天10时到市场买菜,拎回所,打扫卫生,迎候顾客,看钟记钟,做两餐饭,晚上7时,她先回出租屋。整个按摩所老板、前台服务员、盲人师傅,共3人。张师傅手法好些,形象好些,顾客稍多。11月3日,张离职回韶关。郭师傅接手后,生意冷清多了。春哥不愿昧良心,不请小姐,不搞色情服务,硬着头皮撑到次年5月30日,关门大吉,亏20000元。
    初始,芬还能以满腔热情协助春哥照料店务。随着生意日落千丈,她苦闷、烦躁了,要么迟到早退,要么与新结识的同伴去美容、购物,要么重又跟深圳的几个男人搓就扯不断的情丝,跑东莞回深圳上韶关去兴宁,丢下盲人生活无法自理,每每把男朋友弄得顾此失彼,焦头烂额。
生意不好,他不怨她,不责怪她。半年多的相处,他忧虑的是,芬的脾气、禀赋、品德、嗜好、行为,很多不敢认同。
    一次,两人搭公交车去祖庙,走道上站着一名20岁左右的姑娘,发型花里胡哨,耳垂穿了两个大大银环,擦着鲜血似的口红,上身披肩不像披肩,背心不像背心,裙子不像裙子,只见背脊稀疏、杂乱地几条带子,牛仔裤子从膝盖到大腿分布着一些被剪烂、钩烂、撕烂的破口,白皙、红润的秀腿暴露得斑斑驳驳。春感觉很恶心,轻轻评议:太不自重太不文雅了。芬立即瞪大双眼,将他臭骂一通。在宿舍,他起得早,解手时,躺在床上的女友无名火起:哎呀,臭潘潘的,你怎么不冲水?!一两分钟她都克服不了。带她去东方广场喝早茶,她找位子一坐下,急着叫男友点。几个糕点摆上来,她又粗声大气吼开,这个不好吃,那个不中意,招来旁边顾客的诧异。又一次,她想吃雪批,春下楼到就近的商店买回4条,5毛钱一条。她撕开包装纸,舔了一口,脸上布满乌云,谁叫你买这种,不好吃,便宜货!她喜欢睡懒觉,春煮好面条哄她,却招致一阵怒吼,什么她根本就不爱吃面条。她还埋怨男友拉鼻鼾像闷雷,隆隆吵得睡不成一个安稳觉。你是色狼,那么喜好下流活儿,这摸摸,那捏捏,折腾个没完。十天半月,他渴望用爱的铧犁深入女友那神秘地带耕耘,往往被她横蛮地搅黄,要经受性饥饿的考验。
    发觉女友常常与隔壁开电话亭的秀梅,议论六合彩,他抓住适当时机给予批评教育,指出那是赌博,跟嫖娼一样非法,一旦沉迷进去,祸害不浅。芬反讥笑:有本事的男人才嫖赌,你没本事,不敢去嫖不敢去赌,凭什么资格去指责人家?
    阿春冷静冥思,感到人没有哪个是完美的,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和缺点,处朋友就要顾大局,着眼长远,多些宽容、体谅,用真情慢慢去感化她改变她。每个人的习惯都在日常生活中一点一滴形成,要改变它,得循序渐进逐步来。她任性、偏执、怪异、刁蛮、不可理喻,同时她又善良、细致、有独特的个性。认识不久,她开玩笑说,我想做你的情人。交往日长,私下一之前几个男朋友比过来比过去,竟发现春哥最好,值得托付终身。2009年10月的一天,芬偎依在春身边,真切坦言:“我想清楚了,嫁老公就选你。给你一年时间,你看不上更好的,我就同你结婚---明年的10月。”


                            (七)

    阿芬心里究竟装着多少个有意向的男人?阿春这方面不醒目不警惕,不经意间倒觉察出一些端倪。
    在按摩所、买菜的路上、下班途中、宿舍里,随时随地有不同的男人来电、信息,而每当此时,她显得特兴奋,喜形于色,精神百倍。跟对方聊起来,极尽温婉,情意绵绵。回想起于他,几乎没好脸色,没好语气,春内心腾起醋意,说她一心两用多用。芬火爆爆拿白眼瞅他:你怎那么小气,还是不是个男人?讨厌!
    哎、哎,你当做喝茶吃饭叹水果呀,可以见者有份,齐齐共享。要明白,感情是最自私的,你打听打听,有谁将自己的男朋友供出去分享,谁把自己的女朋友献出去分享?除非那个人不真心爱你!几经劝导、阐述,她低头思过,承认对吴建平、朱远忠还有留恋,阿波对她一直不甘放弃。
    芬很鬼灵,手机上的通信录只见号码,不存姓名,全凭自己的记忆,别人就不知云里雾里了。有两个号码不分白天黑夜,一天至少7次打进来。聊开似乎也没什么正经话,无非是老婆又与他闹别扭啦,烦闷、寂寞难熬啦,你赶紧过来聚聚啊。要么,探讨上期六合彩不该下注那么大啦,这期早该买“老鼠”包蓝波啦。她乐此不疲,晚上睡觉都不关机。春哥批评她扯些无聊、庸俗话题,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她呢,嘻嘻一笑,我接听又不需话费。
    放不下深圳那些散慢浪漫的生活,明知按摩所人手紧,她还是经常离开岗位外出,高兴跟春哥打个招呼,不高兴时不辞而别。10月28日,芬悄悄离去,第二天短信说她已去东莞,11月1日才回来。张师傅离职,6日,她上韶关,16日返佛山。12月31-2010年1月4日,芬又跑深圳。
    不久,亲人来电,她母亲病危。阿春替她备好费用,1月25日-30日,让芬回去兴宁市大坪镇,协助家人料理母亲后事。
    春节(2月14日)逼近,男友及他老父亲、朋友一致挽留她在按摩所欢度佳节。她没听从,于2月10日至3月2日,过石岩,与二姐团聚,抛下男朋友和按摩事业。
    两人磨磨合合,芬觉得春哥太古板太封建,对她管得太死,没有一点自由空间,受不了如此婆婆妈妈,2010年3月6日便离开按摩所,离开阿春,回石岩去了。


                         (八)

    阿芬也有同情心,会怜悯不幸的人。
    她镇上邻村一个叫吴建平的男人,比她大3岁,娶回个江西妹,婚后5年没生育。经几家医院查验,建平正常,问题出在江西妹上。夫妇面对乡亲难堪的耳语和刺人的目光,商量着丈夫外出打工,相机泡个女人传下香火。带着长辈和媳妇的殷殷重托,他来到东莞,进饭店做了不长,终于在厚街镇承租了一栋5层楼房,成了包租公。
    一天晚上,深圳市石岩的芬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表妹吗,不用加班啊?”
     声音生疏,号码生疏,她敷衍几句就挂了。
    不料一连几天,那生疏电话都要顽强地响过来,不厌其烦问候,絮絮叨叨聊自己的经历与不幸。她内心深处一缕怜悯、好奇的弦,不知不觉被拨动了,陌生人变成可亲近的吴建平,陌生手机变成了或甜或痛的牵挂。婆婆刚刚介绍的那个阿春,吝啬,不会逗哄女人,看样子古板封建,能做自己朝夕依靠么?这个建平,善解人意,我能在哪方面帮上他就好了。
    心猿意马的芬经不住人家再三相邀,赴厚街与建平相见,印象不差。
    不几天,他又发出邀请。芬辞工过东莞,两人甜情蜜意约会了。男的包租一栋楼,还兼职做业务,时间自由支配,有充足的时间与她厮守,安排一间幽静房间作为他们同居的神密天地。男人呢,对她既溺爱又贪婪,既放纵又顺从,每次收的租金都交给她。阿芬呢,对他既敬佩又温柔。他们在芬芳的小洞天如鱼得水,似梦似醉,时光溜过半个月。可谁也料到,建平一个族侄目睹他们的行径,气愤地打长途电话,向婶婶汇报了这一切。江西嫲起始没在意,毕竟老公出门前她托付的。不时回乡的人越传越迷离,什么她男人跟那女人亲密得反常啦,你老公扬言要与你离婚啦,在家里呆不住了,她带上抱养的4岁儿子,奔东莞去。
    有老乡指点,江西嫲出其不意找到了他们野合的洞房,理直气壮甩掉那贱货的衣物,把她拉出门外,用恶毒的语言诅咒,用粗野的手法撕扯、扭打。吴建平像刚被阉过的公鸡,蔫蔫地望着两个女人,手足无措。
    这就是阿芬的伤痛、艳遇、私隐,她将它深深掩埋,不敢向春哥透露。直到2010年6月,她和侄子、几个混混去厚街找吴建平算账,被对方报警,江西嫲要他们赔偿30000元。双方僵持不下,芬无奈中去电阿春,请他过去协调,这段畸恋才浮出水面。
    后来,议论此事,春批评她没原则没是非观念,人家没生育,找医生诊治,哪有你用自己宝贵的贞操去同情帮忙的呢?事情发生了,唯一正确的解决途径是法律,吴建平的行为足以构成重婚罪。你报案或提起刑事自诉,他不尽要服刑,还要对你作出赔偿。


                        (九)

    春固执地认为,凭自己的耐心和毅力,或许有一天会改变她的陋习,将她拉上正道。他以纯洁、真诚的心去碰触她,接纳她,包容她,以坚韧、宽怀的心去呼唤她,呵护她,等待她。
    自离开按摩所后,4月29日--5月2日,她和三姐梅英造访阿春。显然,三姐是她恋爱的“参谋”,过来意在实地考察。姐妹俩辞别时,热情邀请春得空到石岩看她们。
不久,春业务上松懈些,准备买车票专程去石岩看望女友。当晚,电话向她透信。她紧张起来,声音急促:“你过来干嘛?”“玩呗,顺势看看你喔。”“我有什么好看的?”那边急切挂了线,春一头雾水。阿育夫妻很久以后听春讲起,也觉得不可思议。
    女人有着不同的特殊生理症状,毛病总比男人多,芬也不例外。
    早在刚认识时,春陪她进仁寿寺祈祷菩萨保佑,接着去人民路某民办医院看妇科。2010年12月至2011年12月,每次过佛山,除了掏钱给女友添置新衣裳,还陆续去乐从医院、金澜门诊部、中山医院、市妇幼保健院、市中医院做全面检查、针对性的诊治,她钱带的不多,春都大力资助,希望她又个健康、平安。前妻没跟他结合时,可压根没这份福缘呢。
    兔年1月27日(小年),她电话通过春哥,23日医生检查说,她已有52天身孕,却因感冒药吃多了,胚胎不保,不得不24日“做掉”。身体虚弱,希望春哥打2000元补补元气。凭她一面之词,疑点重重,阿春一咬牙,还是将钱打进她账号。
    芬从性爱上极力克制,从私隐空间中始终保持防备之心,口头约男友去深圳看她,实际又怕心上人过去。
    2011年5月21日,春前往深圳市龙岗区平湖考察“产需直达”投资项目,7:45,车刚从佛山启程,便发信息给女友:我大概19时可到宝安,顺路看看你。没回应,虽是星期六,但她厂里照常上班,理解。真到了,拨过去,关机,直关到22日晚,22时,她假惺惺用固话打来询问行踪。为着不耽误星期一的事务,男朋友已回佛山了。7月8日,他与阿育一起赴龙岗区平湖。第二天上午,育去电阿芬,说在平湖办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去看你。本来,她答应好好的,很快又关机。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担心佛山方面探明她的底细。
    一思量,还真玄。2月3日是农历二0一一年春节,春提前一个月去电诚邀女友到佛山共度新春,她推说去马坝看女儿。2月10日才来,玩几天,要了钱,13日过石岩了。
    6月1日,春决计使用激将法,发了一条这样的短信:你打算欺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准备报警了。第二天,她借用三哥的话:你为什么要发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看上别人就早说分手。男友“软硬兼施”,7月1日,发了一条不一样的短信:我么的婚事别再拖啦,早解决早安心,美好的前景就属于你我!估计那边有亲人劝说,她变软了,表态等拿到户口簿,马上过你那儿。
    好几次,芬自己说想过佛山,一时借口三姐没空送户口簿,一时推托自己没时间去取。


                         (十)

    几年来,正应了阿育的马前炮:深圳的男人不娇惯时,她没钱花了,准过来找阿春。邻居、屋主也提醒过,当心她玩空手套白狼。春不断地回顾他们相识相处相知的点点滴滴,过滤着每一个细节,猛然醒悟:他的时间、精力、感情算是白费,或者说,阿芬从来都没有拿真心去对待、珍惜、爱护这段感情。抽屉里,一枚小巧玲珑的磨制玉石,正面印着端坐莲台的观音,背面两句吉利语:一帆风顺,出入平安。玉的上端串着挂绳,下端套着红黄相间、坠丝飘髯的中国结。抚摸着阿芬馈赠的玉石,他百感交集,怎么也不相信她的诺言和礼物是冰凉的、苍白的、虚无缥缈的……

2012/1/28 18:12:13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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