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爱》
四周是那么安静，只有风
穿过清晨的槐树叶
穿过庭院
薄薄的雨雾中
那么多的幻觉
仿若一伸手就可以触到
那件半旧的大红碎花旗袍
在四月，你将那么多的爱
穿在身上
在爱人面前旋舞
如今，都被压在箱底
《生存或其他》
蜘蛛趴在网上一动不动
我站在墙角观望
想起那年的三只蝴蝶
我用小树枝轻易弄破了蜘蛛网
你说，它也要生存
《豆角花》
粉紫的豆角花，浅浅的
整个夏天，在篱笆园旁
想像它们是一个个小小的女儿
站在枝头上
被风吹过
依旧吹不散的忧伤
落在一个人的眼睛里
《十字绣》
蓝色的云，或深或浅；
一轮圆月挥洒着银色的光芒；
还有静默的山；
山上的树或是在与云私语。
倘若距离再远些
只剩下大片的蓝，浸染在出租屋的一角
出租屋在城市的马路旁
窗外正电闪雷鸣
或有一场大雨压住漫天飞扬的尘土
她的手停止穿梭
她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一棵行走的树》
许多高大的树木
像某地的白杨
它们挤进面包车，挤进向外探视的眼球
我看见其中的一棵
它从北方逃到南方的全过程
企图扎根，却一直游荡在楼宇之间
我想告诉你。一阵风噎住喉咙
恰好止住一滴将要沸腾的眼泪
许多树，坐在那条叫故乡河的河畔
舍不得用河水清洗疲累与尘埃
《真想》
漫天的尘埃只是一张薄纱
轻轻地就被折叠
然后掩在某个以后都不会打开的角落
《十月》
十月的秋风怀抱缺水的城市
我在想象一场旧时的雨水
或有终年苍绿的苔藓铺满院子的小路
还要带上明黄的野菊花
你要把它插在我的头发里
或者夹在一本纸张早已暗黄的诗集里
《古韵新调》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唐·李白《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
——兼致大学里的好友
我把你留在那座山上
据说野水仙会开白色的花朵
或有黄色的蕊
我终是未见到的
在那片竹林里搭一间小木屋吧
清晨的阳光照见云烟缭绕的茶
你已到竹林深处挖掘新鲜的竹笋
会遇见一只匆忙逃窜的小白兔吗
相爱的誓言依旧刻在一棵竹子上呢
我亦欢喜着
仿若与你们一起站在高处
遥望山下的田地
亲爱，一夜已老
下弦月勾不住的离愁别绪
是拂水晴岩上遍野的紫云英
一季的盛开已拴住一生的牵念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唐·李商隐《锦瑟》
——兼致小烟
你果真如云烟一般地散了
再无踪迹可寻
我却日夜梦见孤寂的沧海
一轮明月照见一颗含泪的明珠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唐·孟浩然《过故人庄》
那个男人，叫我亲爱的
他从后面抱住我
就像一棵绿树慢慢托起我的身体
许多鸟，在四周唱着歌
他指尖抚摩到的地方
黄花盛开了，一朵一朵
与风说着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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