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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也如烟
  文 / 邓秋船
                   



    沿县道雄信公路穿越丘陵,在新龙开始翻过刀石岭,进入群山起伏的坪田镇狭长的河道洲带,地势忽然变得平坦起来。这里是坪田腹地,著名的银杏风景区遍布公路两边不远的姜塘、老宅、垇背、迳下山、冯屋、军营寨等村庄。
    类似四合型泥砖木瓦结构的红旗小学座东望西,规模不大,却是镇上的中心小学,坐落在都统庙下新圩村旁,一条小河从坪湖、邓垇、坪田墟汇合后,三拐两折流经校门口,左侧架一座青砖拱桥跨河连接布宅和赶集的公路。门前两棵苦楝树,东侧是新圩大队部,与新圩村连成一体。西南侧跟拱桥交接处有间废弃的电站,后面、是村民和学校的菜园。绕过园前土路可以登上庙里山包,进到中学。
    也可以顺赶集那条公路步行至布宅村面前的中陂,横过小木桥,攀上一道不很高的山岚,便是坛山脚下,占地60多亩的坪田中学。
    白云悠悠,燕雀飞翔,银杏镀金,稻花飘香,茶韵沁脾,炊烟袅袅,鸭欢鸡逐,溪流潺潺,青山绿水……村民一边耕耘庄稼,一边领略琅琅书声,该有何等惬意啊!
    在这里,我度过了十个淘气又文静、快乐又沉重的童年少年时光。
    小学不大,一进两页合门,两侧是教师住房各两套,往左,四年级教室,学生宿舍;往右,二年级,南墙隔着小巷就是废电站。院子也呈相应的近长方形,靠东檐坎略高,自北向南依次三年级、一年级、学生宿舍、五年级。南头由厨房围拢,墙那一面有学校小菜园,连着废电站。院子背面一间柴房,另一间工具房。顺四年级门前继续北进,打横几间教室宿舍,尽头厕所。
    1973年8月末,7岁的我在堂哥他们带领下,去到自己大队所在的红旗小学注册,成了一名学童。记得那时启蒙老师语文叶瑞金,数学叶灿金,学“牛马羊、毛主席、共产党”和“1加1等于2、2加2等于4”。校长蓝师文,其他老师印象中有邓行跃、叶毓华、叶毓开、陶春生、敖国雄等人。
    我们村经垇背村,出刘屋洪,油店,穿行一段田间路,踏上公路,插过新圩,就到了学校,全程约5里,不用做内宿生。每天蒙蒙亮,起得早的准挎着书包在你门口喊叫,还不起床呀?上学啦。有停下等的,也有放慢脚步等的,陆续下石阶,踏花丛,迎着晨曦和鸟欢,高高兴兴上学去。7:50,下课,按班级整队,值日老师训话,回家。吃了早饭,9时又跨上书包出发。10时开始,上三节课,12:15整队。午饭后,15时上课,2节正课,1节课外活动,17:35放学。垇背人好像天生一种盛气凌人的优越感,他们总是创造事端,鄙视、欺侮我们村的人。我们来回必定途径他们村,矛盾、纠纷难免。我们一商量,按房头组织两个“司令部”: 哥哥过房任司令,侄子贱妹任军长,我为参谋长;他们房的四牯任司令,满牯为军长,土生是参谋长。一旦谁被欺凌,第一时间向自己的司令或军长报告,“首长”当然要率领队伍找那生是非的人算账。刘屋洪为垇背的菜园、果林,那条路也是我们绕不过的必经之地。常常,黑黑瘦瘦的汝景最热衷于以小欺大,挑衅惹事。他跑在前头,两手横伸,咄咄逼人:“别沾我,沾了就打。”我弓着背,从他腋下钻,他双手一高一低,任你怎么变换身姿,还是要擦着他的,还是难逃一劫。
    莫明珍、莫明华姐妹是公社粮管所职工莫建球女儿,小学、中学一直被师生公认为校花,成绩也不错,令人羡慕。我侄子邓辉武读书不专心,还不服老师管教,经常顶牛,甚至喊他哥邓辉文过来帮着打老师。邓汝景更是无心上学,稿恶作剧、撩拨女孩却乐此不疲。读三年级时,毓开老师教语文,一次布置同学造句,有“防止”一词。各组同学在沉思,而汝景出奇的敏捷,右手一举,站立起来:“老师,我造好了---我们要防止阶级敌人屌屁股。”班上哄堂大笑,叶老师气得紧抓教鞭狠抽他几下。我也有“犯事”的日子。三年级数学珠算课,我只顾“开小车”,冷不防毓华老师一步跨过来,阴着脸,抬手往桌上一扫,“啪啦”我的小算盘在地下四分五裂。放学回家,将算盘零件拿出,向爸爸“告状”,爸爸一巴刮到我脸上,辣辣痛。社湾村叫谭光活的,很注重修饰自己,一次因理发耽搁了,下午数学课迟到。他急冲冲跑到门口,右手举过额头:“报告!”50多双眼睛齐刷刷投向他,短头发光溜溜,柔顺地往后贴,脸蛋潮红,目光畏憟。陶老师停止板书,转身盯着他审视良久,才开刷起来:“光活呀光活,看看,你的头发光滑得苍蝇站上去都要折断脚。”大家忍不住嗤嗤笑。
    1976年10月,“四人帮”被打倒,学校院北墙张挂起一套一套漫画,丑化了的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被巨拳砸得令人扬眉吐气。大队改回新圩大队,学校也叫新圩小学了。
    上学时、放学后,我们经过公社人民会场,肃穆、神秘让人不禁想探个究竟,便小心翼翼从大门进去。被公社管制的兽医站董仲,戴副宽边眼镜,站在画布前,握一枝画笔,醮上颜料,全神贯注地挥洒,不一会,伟大领袖就活灵活现“注视”着我们。戏台左边竖着雪白、慈善、大度的毛主席石膏像,右边也立着憨厚、老实、挥手致意的华国锋像,两位统帅中国的领袖像更真人身躯一样高大。镇上所有的主席像,都是董仲画的雕的,我们凝望着这位失去自由的师傅,心里充满崇敬。
    会场与新圩村一墙之隔,中间排水沟剩出窄窄长长的空间,被逃学的人秘密躲藏、玩耍。爬墙翻过去,在里面打扑克、下陆战棋、挖蚯蚓,神不知鬼不觉,听见放学的同伴经过,马上翻墙而出,回家吃饭。
    父亲一辈子没文化,含辛茹苦,供我念书不容易,“鸡屎不能跟酱油比”,平时我只有离群寡居,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家里是超支户,一个学期2元也缴不上(临毕业时,每学期5元),大概读了两年,便写了份报告,请求大队批准免费,我有幸免缴了几年学费。功夫不负有心人,每次朗读比赛,我都有名次。
    那个时代的我们很害羞,不敢跟女同学同桌。四年级,邓益群数学成绩不好,陶老师归结于贪玩,便特意安排他与莫明珍一桌。前戏是装模装样要邓汝富去,汝富不听从。接着叫益群,他躲在墙边不肯就位。陶老师连哄带劝,硬将哭哭啼啼的他安顿在校花身边。几个星期过去,他的成绩发生惊喜的转变。
当时小学五年制,可我多读了一个五年级,1979年9月,升上坪田中学。路程多半公里,为了省钱、省柴,还做外宿生。
中学校长叶南生,我们坪田人。不久,换陈象源。一个学期后,陈校长调走,还由叶南生任校长。后来,从南亩镇调来曾育强做副校长。
    刚上初一,语文老师叶南庭,数学杨石坚(第二学期改为邓金和),政治陈校长,英语邓光文,历史严绍炬,地理叶新辉,化学赖道深,生物叶老九,体育杨石坚。初二,语文换郑辉雄,英语李启荣,钟木秀教的时间长,初三,王长征教语文,我复读时校长曾育强兼任。其他科目老师一律跟班上。
    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政治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一点也不迟钝。   
    1980年2月,中共中央为前国家主席刘少奇平反昭雪,5月17日,中央举行追悼会,华国锋主持,邓小平致悼词,全国各地设分会场。我们在老师带领下,与各小学师生鱼贯去到公社大会场,参加追悼仪式。广播里放着北京现场的哀乐,一名干部在主席台前,循序主持,大伙脱帽、鞠躬、默哀、听党和国家领导致辞,会场所有的人都流下了酸楚的泪水。
    学校劳动特别多,赶上建新教师宿舍,劳动课不够,挤出体育课、自习课,自备尿桶、耕耙、镰刀、铲锄,浩浩荡荡去到姜垇围支援贫下中农,中耕、除草、施肥、插田、收割;带上畚箕、铁锹、锄、板车,摆开阵势,就在操场背后姜垇围茶山脚下,打土方、平地基、填鱼塘;有时要翻山越岭8公里冒雨前往岭背汤村扛木头;到河里锤小石;寒露后分配任务,组织学生到各村摘取完油茶的山窝里捡拾茶籽,放寒假时,学校炸烧饼、油条,每个学生都可分上些少拎回家。学校背后山岭至少有300亩,分包给各班级,开辟出漫山翠绿的茶场。
    除了学好功课,很多同学受邮电局朱广发的鼓动,纷纷订阅自己心爱的报刊,《语文报》《英语天地》《青年科学》《健康》《故事会》之类。当时流传《刘三姐》《少女之心》《新婚必读》,《刘三姐》歌词可以公开传抄,《少女之心》是足以令人眼热心跳,只有在下了晚自修挑灯夜战。好奇心驱使我们上课也偷偷看起《性知识》《新婚必读》,不小心给老师逮住,先是批评不健康,看黄色书籍,继而没收,许久不见退回。
    论学习成绩,语文、英语第一名第二名几乎被我和邓志立“垄断”。我一松劲,第一名归他,他一疏忽,第一名属我。初一第二学期,举行全校朗读比赛,我忘情朗读朱自清的《春》,得了个第六名。平常命题作文,我交上去,成了全班全级的范文。英语测验、中段考、期末考,我例外获准免考,晚上经常帮助钟老师改卷。体育课就汗颜了,因我学龄前跌落鱼塘,死里回生,体质差,内力不足,什么项目都过不了关,杨老师总是怜惜地让我走开,到时他给个30分50分。数学科最差劲,印象中还没一次及格。怪自身不努力,金和老师的方法恐怕也有问题,这绝不仅仅是我的看法。与我同学的40多名,仅叶见星、邓军平、叶潘和几个值得称道,其余莫不令人摇头叹息。课堂上,数学老师一个劲板书,谁有疑问,他照例粗声大骂,叫你睁大“田螺头”看,从不引导、启发、解释。而挖苦、讥讽,成了他的强项,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多数领教过他的奚落。
    为此,他被一些促狭的学生戏弄。快开饭时,金生、七海迅速揭开蒸架,将金和老师的香肠、腊肉、排骨扒到自己钵子,只剩一钵白饭。天气寒冷,几个同学盯住他回宿舍吃饭,便分光他的热水,掺和着冲凉,然后把脏水倒满他一铁通。老师不明内里,脏水当净水用。事后,真想大白,气得他骂娘。
    考虑家境状况,初三我决定报考英德师范,但数学拖了后腿。结果,班上邓明明、邓军平如愿进了英德师范,我回去复读,1983年9月,考入县重点---黄坑中学。
    从此,离开了小学、中学,离开了坪田,展现在面前的,是一片新天地一幅新画卷。斗移星转,小学泥砖变红砖,近年又撤销一二三年级,合并到爱生小学,坪田中学也越变越亮丽。自布宅田垌延绵至坪田墟,早已建成琳琅满目的商业街,车水马龙,再也找不到当年简陋、寒酸的校址。少年时的爱恨情仇,不时闯进梦境,抚今追昔,令人百感交集。
2012/2/23 0:43:36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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