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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小径就从古朴斑驳的门楼前，弥漫落叶气息的门庭伸展，穿过石砌的护墙，绕过古树张开的枝桠，吻过蜡黄的野菊，惜别可怜的蔷薇，握别垂头丧气的牵牛花，不带走一声叹息，向前方招手的光明出发。
穿过相依为命的小树林，涉过那条不知疲倦的小溪，闪开碌碌无为的村庄，独此坚守的寂寞，誓死不归的蠕动前行。
驻足朗朗书声，笑看幼稚顽皮满脑子梦想的童孩。登门学府殿堂，吟诵垂垂老去的古诗，触摸放荡不羁的现代文章。
不测的风云，雷鸣电闪，暴雨狂涛，飞沙走石，鬼哭狼嚎，老土的小径被抽打出原型，像一条奄奄一息的水蛇，抛尸于异地荒野。
幸好，一夜春风乍起，小径苏醒了，学乖了，深沉了。不再恋战穷乡避壤，径自挺进都市的繁华，领略灯红酒绿，冷眼尔虞我诈，侧目官场争斗，笑看百态沉浮。累了，就躺在巍峨大厦的墙根，躲进柏油马路的卵翼下。
一不留神，小径走到海边，恍然彻悟于宽宏，惊诧于波涛汹涌。水天一色的湛蓝，波光跳动的广柔，无边的辽阔，小径低头折服，跪倒在海岸的沙滩。
回头，小径看不到来路。回不去了，古朴的门楼，深深的庭院，还有古树野花，清澈的小溪，幽静的树林。
乌江在遥远的身后悲鸣。
17
远行。
久久的驻扎，世故会把你吞噬，熟悉会把你勒索，人情像慢性病侵蚀你，直至让你变成骷髅。
最好选择离开。不要回眸，即便身后姑娘呼唤。否则去与留都是伤。
远行吧，离开那些污垢，肮脏，卑劣。即便那些虚伪把你召见，狡黠的笑容肯定暗藏杀机。那些镜像的善良，谦和，亲热不过是背信弃义，不知廉耻，贪婪腐化，贪赃枉法的家伙。
离开才是解脱。
远行，重获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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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狗。这名字就是欺骗！宠谁啊？狗还是主人？
一根绳索的两端，一头是贵妇犬，沙皮，斑点狗，甚至藏獒，一头是阔太太，官家小姐，或者金屋藏娇。男人嘛，大多是狗绳上一个生锈的铁环。百姓对绳索悸畏。
原本，狗也是自由大地的主人，诚实，驯良或者凶猛，并不虚伪。敢于面对雄狮，驾驭绵羊。而如今，只有卑躬屈漆，狐假虎威。它舔呧主子的脚跟，却傲慢对小民说：我的狗粮与纳税人无关。
更可恶的是，不管它住在别墅，官宅，出租屋，站在金字招牌的衙门口，豪宅与平民窟反差出的阴影里，常常盛气凌人，耀武扬威，冷漠凶狠以为自己就是万兽之王。偶尔，在豪车半开的车窗张望，对公狗和母狗教训：“戴避孕套不算强奸”
当然，它一旦不睡在沙发，狗床上，而是匍匐于土地的零距离，才会显出本源：真实，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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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月的光。其实在暗夜里，月亮再清澈也混不出多少亮。充其量像一块大大的玻璃镜子折射太阳的施舍。哪来皓月当空，明月清辉。一个跛脚的骗子。
夜就是夜。再颂扬千万年，被夜指使的月亮也只配躲在太阳的后面，鸡鸣狗盗偷一点余光。
月色，永远是夜的奴婢。
月黑风高杀人夜，长夜难眠赤县天。魔鬼总在黑夜现身，灯红酒绿争宠，罪恶交易销魂。翩翩风度，黄袍加身，满嘴仁义道德，乔装打扮廉明，到了晚上真的就“返璞归真”。
月色倒也知羞，天生就会朦胧。斟一杯淡淡的月色小醉，走向黎明。
2011.12.13 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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