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一个温热如秋的日子，驱车去汕头，至鲘门，车坏了，就近下榻于路边的招待所。半夜入住疲劳了的我等，赶紧冲完凉躺下休息。然而，附近一种高分贝的噪音扰得我无法入睡。听，喔——嗬——哇——哗——……我认定，这烦人的噪音，是行驶在高速公路的大吨位汽车车轮磨擦架空路面发出的。
阵阵有规律有节奏的噪音彻夜的响，直到天亮，睡不着的我干脆起来洗漱。洗漱后，我感觉噪响像是与高速公路相反方向传来的，走到窗前欲看个究竟，却发现外面是大海。
锁死的窗门开不了，我干脆下楼，到楼下走出门外，才知道这招待所是依海而建的，因为昨晚我们是从背海的门进去的，所以没看见海。
我朝海堤的栏杆走过去，不期然发现海面一排大浪由远而近朝我面前的岸边涌来。那朝我面前的岸边涌来的海浪发出喔——嗬——的吼声，紧接着，海浪拍到海岸，又发出哇——哗——的声响。稍后，又一排海浪推将过来，又一次发出相同的噪响。我恍然大悟：原来，扰得我一夜不能安睡的噪声，其实是海浪推进和冲击拍打海岸的声音。怪不得如此有规律、长时间的噪响。
海堤下，是一片宽三五十米，长两三千米的细沙海滩。沙滩并不洁净，海沙夹杂着泥土似的微黄微黄的，到处散落一些被海水推扫积起的垃圾，不少是被称为白色污染的现代垃圾。
沙滩，有许多洞口围着一圈小沙堤的小洞，少数还能见到有小动物往外排沙。我不知小洞里的小动物是何路神仙，特别专注地盯着近前一个一直往外排沙的小洞。倏地，一只小生灵从近旁的小洞嗖地飞跑到另一个小洞。由于它跑得太快，我没看清其面目。我极力想看清小生灵，却因它太小离我太远又跑得太快无法看清。几十秒钟后，小生灵才爬出来停在洞口翘首张望，这才看清原来是小海蟹。这时，已经有好多小蟹在沙滩上行动，一只小鸟飞来，小生灵们纷纷逃难似地跑进各自的小洞去，跑的速度之快远出我想象。我原以为，这些八腿横行的家伙只能缓慢地爬行，没想到他们还会跑，而且跑得如此之快，以致我看不清它们是怎样跑的，是前后四只腿分别迈步跑，还是有眼睛嘴巴的部位在前、八腿分左右横着向前迈的。
凭栏远眺，海水浑黄，海面弥漫着一层不浓的雾。然而这海面的雾，不同于我以前所见轻若薄纱般透明的，而是微黄中带些混浊的。确切的说它不该叫雾而应叫霾或霭。
不知为何，海空中没有海景中常见的海燕、海鸥等任何海鸟的踪影；浑黄的海面没有任何船只，大船、小船、轮船、帆船、渔船甚至一叶扁舟也不见。一阵海浪过来，那海浪拍岸浅起的浪花，并非雪花般洁白的，而是微黄色的。
东边大约三四千米处，有一座伸向大海、向西弯抱的半岛岩石小山，令西边的海岸形成一个海湾，一个天然的避风港。我想，这避风港，是千百年来在这一带谋生的渔民躲避暴风骤雨的地方，它定曾拯救过不少在这里谋生的渔人，给过他们不少安逸和生存生活的方便。港湾的岸上，一片方圆约一两千米、依港湾而建的民居，那就是鲘门——海丰县的一个渔港小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