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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村的记忆
  文 / 黄耀辉
    



    何时从韶关市云顶矿井口搬到伍家村居住早已不记得了,母亲没提及过准确的时间,自己更后悔母亲在世时没问过,唯一的记忆就是幼年在井口的家被开水烫伤后已经好了,再也不用一个人到井口的医院去打消炎针了。
    母亲曾多次说过我的幼年死过好多次又活过来了,当中包括被开水烫、患莫名其妙的怪病奄奄一息、夜盲症、父亲被老乡冤枉关押在花坪矿等。母亲说,我病的最严重时连她自己都不敢碰我,让我躺在外婆的怀里,自己在旁边看着我流泪。
    在我的出生地,母亲有太多的伤感,或许是这个缘故,母亲不愿回忆当年在云顶矿井口居住的日子。尽管如此,在我的记忆里,至今仍有出生地模糊的幼年印象,有依稀听见母亲对我说“只要你听话,明天就带你去伍家村玩”。
    相对出生地而言,伍家村,是我幼年懂事后向往的地方。其实,哪一年到伍家村居住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启蒙教育从“伍家村”开始,准确的说是从云顶矿幼儿园,之后便开始融入社会,浪迹江湖。
    记忆里的云顶矿牌坊是后来有的,而啥事有牌坊我没有记忆,只知道我最早在伍家村的家就是进云顶矿牌坊后的第一栋。
    2008年10月12日上午,同学30年聚会再回云顶矿,我走进了曾经的家,当开车穿过云顶矿牌坊后,我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一看,曾经的记忆霎间荡然无存。记忆中原本还算宽敞的公路被两边各式各样的“窝棚”挤成了一条小道,曾经居住的云顶矿首排房被淹没在“窝棚”里,在同学的指认下,我算认出了当年的故居:一个永远不敢相信,却无可争辩的淹没在现代矿山的窝棚里!
    一个震撼我心里的窝棚!
    一个被彻底毁灭了的童年记忆!
    从花坪矿经伍家村水潭边公路过云顶矿牌坊就算到了矿区,至今这条公路仍是云顶矿唯一从外地穿过矿区直通矿井口的公路。说公路夸过了,记忆中的公路当年就是一条极少车辆行走的沙路,只不过比一般沙路宽,称其是一条没有马车行走的马路更贴切。
    记忆中,进入矿区牌坊的马路两边建有呈梯子型往矿区深处的住房 而紧靠牌坊的前几排房是酷似汉字去掉上面一点的长长“宝盖”型房。牌坊第一栋的右边近挨着山边,从井口搬到伍家村后,我最早的家在进牌坊马路左边第一栋,这栋房的右端屋边竖有路灯,可照亮进矿区的马路,也方便了周边的路人,更是夏天夜里一般同龄孩子捉迷藏的天堂。
    新家的邻居很多。我住的那排房紧挨马路第一间住的是段姓人家,段家的孩子比我大,因为是住一排,小时我常到段家听段妈妈讲故事,尤其是冬天在段家烤火取暖时,段妈妈关于蛇仙、田螺姑娘等神仙故事特别多,后来我家搬到马路右边,靠近山边新建的第一栋第一间后,冬天里我还去段家听故事。在段家,我相识了到段家走亲戚的一个不姓段的大哥哥,记忆里,他是高高的清瘦身材,脸偏长,他有两件事影响了我一生。
    大哥哥讲了一个日本鬼子在东北抓中国孩子灌输日本教育的故事,鬼子老师对小孩说他们是日本孤儿,每天吃一个苹果,突然一天又不给了,孩子们问为什么,鬼子老师说苹果被中国人抢走了,要吃苹果,就要到中国去抢回来,故事里的孩子最终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用人格发誓,这是我记得最早也是最不夸张的故事,在心里背诵了一辈子,记忆犹新。
    还有一件是大哥哥晚上带我去花坪看打篮球,父母和外婆急了一个晚上,也是首次在童年最晚回家却没遭父母打骂的一次。那时,我家已搬到马路右边靠山边新建房的第一排住,估计是上小学二年级左右的某天夏日放学回家,我突然又见到了会讲故事的大哥哥。大哥哥说,晚上带我去花坪看打蓝球,我立马应承晚饭后就去找他。现在想来,当时我肯定没想后果,因为没想过家人的担心,也看不懂篮球,也许心里想的是在路上继续听大哥哥讲故事。
    和大哥哥从花坪矿往返云顶矿的那个夜路上,大哥哥肯定讲了故事,但我至今回忆不起讲了什么,更没有看懂篮球怎么打,然而,奇怪的是在逐渐长大后,我不仅爱上了打篮球,中学时代还代表六矿学校打遍了全局子弟学校,75年在全局校运会上,我与云顶矿中学的不少同学在矿务局医院的篮球场上各自代表学校争夺全局校运会篮球赛前二名,我们赢了,成了当年的亚军,冠军是花坪矿学校。之后又成了一名国家级篮球裁判员,70年代末期到86年离开红尾坑矿前,我的裁判哨吹到了全矿务局运动会上,吹遍了局内每个矿区,之后,我的裁判哨还吹到了韶关市的运动会上。
    或许,因为简单地喜欢了一个讲故事的大哥哥,日后努力地从学讲故事,到写故事,80年代初期,过了一把在局文工团做编剧兼导演的瘾,圆了自己写的小说获省级大奖的梦,之后,又最终把自己写进了记者行业,或许,喜欢了大哥哥喜欢的一切,这,是否欢影响了我?一生不得知。
    从段家数过第二间,是姓彭的同学,再往下数住有姓吴的女同学和姓朱的男同学家,而我家却在最后的倒数第二间,第一间是也女同学,姓左,我家搬走后,又一个姓许的男同学住进去了。
    姓吴的女同学有个哥哥,很会弄一种叫“东卑”(算译音吧)的野果,长大后才知是野柿子,没有熟时又苦又涩,但吴家哥哥有办法从生果弄成熟果,记得好像是用了一种芝麻梗。
在一排房的邻居中,还有一个有姓陈的大哥哥一家,他父亲是烈士,他妹妹比我大,弟弟好像比我小,陈家哥哥不喜欢和小朋友玩,小朋友也怕他。
    在当年的那排房中,还有一人家要提,70年代中后期,全矿务局的人一定能记住那件事。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家人姓T,最早的记忆是,某天他家门口围了很多人看一种动物,周围的大人说,它的鳞片有用,可以止痒,并有人现场向T家人预订。我挤进人群见到是一个缩成一团的动物,长大后才知叫穿山甲。还有一次是T家门口在煮蛇,围了一大堆人看,旁边的大人说,煮蛇不能在厨房里,厨房上面掉下东西吃了会中毒,要在露天煮,后来知道全是瞎说,如今哪里没有蛇煲吃,又见哪家在露天煮。
    记住T家,那是后来矿务局发生一件大事,在六矿的一次全局的巡回PD会上我发现有T,大会称,T是什么什么司令。工作后的一天上午,我从六矿到韶关的路上遇见警察封路,下车上前看热闹是市法院在办事,我看见了,主角就是当年的T。
    当年的邻居姓左,左家女同学有个左家大哥哥。我上幼儿园后,晚上常在左家看大哥哥写作业,见他作业簿里有“X”我就大声说出来,他父母必定上前骂他,大哥哥责备我乱说,那是乘法,结果他父母上前看了,也说我不懂。我听左家哥哥读过“岳飞枪挑小梁王”课文和课文中的“乌鸦与喜鹊”的童话,因为课文有插图,左家哥哥在学期结束后把课文送给了我,成为我人生中第一本藏书,在我勉强能认字读完它后,因为插图,文革时被家里烧了。 
    从井口搬到伍家村,我开始上幼儿园,幼儿园在我后来读书的子弟学校不远,但离我家很有些距离。从幼儿园毕业后,幼儿园了搬几次,与现在的 “幼儿学校”的“学前班”,比,当年我的幼儿园生活是戏闹和使劲玩的记忆。
    母亲和我闲聊时说,我上幼儿园是因为下面有二个弟弟,外婆要带他们,而我从小就太淘气,是一个没翅膀想找翅膀上天的人,外婆管不了,她和父亲又要上班挣钱,只好忍痛从牙缝里挤出钱送我进幼儿园让别人去管。
    母亲说,报名是父亲带我去的,第一天到幼儿园是父亲送我去,还说父亲一路走一路交代要我认路,因为父亲要上班,去得太早阿姨没来,父亲就让我一个人在幼儿园门口等。放园时,母亲下班来接的。这样过了几天,父亲叫我自己去。母亲说,他不让我知道,一个人在后面远远躲着我,直至看我走到幼儿园门口、站在每天等门口开的地方才离开。母亲说,有一天父亲对她说,再也不用去接了,辉呀崽掉不了。
    在我家的后排房有一个阿姨在幼儿园上班,姓什么我忘了。71年离开云顶矿时阿姨还在矿里,但不住在原来的地方,早搬到通往矿医院的路边下排房。阿姨是汕头人,很漂亮,他先生在矿里办公室上班,不用下井。母亲说,我自小不认生,很快与人相识,每天一大早,我就在阿姨家门口等她带我去幼儿园,有时下班也跟她一起回。因为熟悉她,每天中午轮到她去矿食堂挑饭菜回幼儿园时,我就经常有机会出差。
    记忆里的幼儿园不用上课,也不用写作业,午饭在幼儿园吃,吃完就睡,醒来就玩,偶尔唱唱歌,或是跟阿姨学数数,也听故事,但故事一个没记住,记住的就是一个字:玩!
    幼儿园好玩的是儿童小三轮车,幼儿园里有几辆,其中三辆比较好,幼儿园有我后来的庄同学和张同学,姓庄的父亲当干部,姓张的母亲当老师,父亲当干部,他们的家境好,但每天我比他们去得早,去了就挑好的儿童车用,谁也不给,谁抢跟谁干,人小胆不小,反正不懂事也不怕,好车一个人用到下午离开幼儿园,他们想玩就得用零食换。
    说到零食,那时的矿山人可怜,孩子更可怜,吃糖果饼干就是最大的享受,只有过年时节,家里大人才买来待客,平时偶尔家里来客带来了礼物,却又被大人回礼去了。所以,在幼儿园最开心当数过“六一”。
    只有“六一”,才是我在幼儿园的过年。
    过年了,人就长一岁了。

                        2012年3月27日 端州 •书前



2012/3/29 21:10:33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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