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8日, 三零九邀请老职工回厂参加建厂五十周年纪念日. 阔别几十年, 厂区和家属区旧貌换新颜, 年青亮丽了, 老工友既面熟来又面生, 扯不完的话语叙不完的旧. 我们分别住在韶关小岛宾馆和莱斯酒店, 莱斯酒店宴开六十一席. 茫茫人海中, 竟然让我遇上了前文提到的阿广. 阿广现在是香港某房地产公司驻深圳的总经理. 他一把抱住我, 久久不肯放手, 显然他对当年松岗那场交通事故对我仍存感激:” 赵叔, 下次到深圳, 一定要通知我, 我要好好招待你!”
半年后, 我因事到深圳, 住在工友达炎家. 阿广邀请我们到一家酒店晚宴叙旧. 酒席丰盛极了, 什么鲍参刺肚应有尽有, 还特意要了三瓶53度三十年的茅台酒.[ 每瓶一千二, 这顿饭吃了七千多]. 还有两位前车队长相陪, 黄黄的酒斟在杯上, 我用舌头微微一舔, 这黄狗尿的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呢? 容不得我多想, 老朋友, 老上级己杀到跟前诚意相敬, 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结果, 左一盏右一杯, 三瓶酒空了, 阿广还要上酒, 我制止了. 虽然未曾酪酊, 但大家都己尽兴. 我原来想:” 酒肉穿肠过, 佛祖心中留” 的, 谁知佛祖没留住, 却把甲醇留在肚里了。
早上, 在达炎家起床, 我伸脚去穿皮鞋, 不知怎回事, 平时挺松的鞋, 今天总穿不上. 我只好蹲下去揪鞋跟. 这一来, 达炎家那三条吉娃娃小狗不干了, 阿黑, 阿白, 阿花拼命朝我狂吠起来, 它们越吠我的鞋越穿不上. 显然,它们把我当成了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中那漏网的一个, 我蹲下去就是要卷走它们家主人的金银细软准备脚下抹油。看来, 它们是绝对不肯放过我这个“巴格达的窃贼” 了. 我坐回床上, 今天怎回事? 这脚……一看不得了, 我双脚竟然比平时发育了许多, 用手一按成了个窝. 糟了!中招了, 都怪我贪杯, 原来昨晚喝的是假酒! 这回, 真是老猫烧须了。我立即给广州的老婆打个电活, 让她立刻给我煲一锅鸡骨草猪骨汤。
那三小狗品字形守住房门口对我狂吠不止. 达炎晨运回来, 赶它们都不肯走. 后来, 他拿来扫帚, 那小仨才悻悻地走开。
达炎歉意地对我说;“家教不严, 家教不严啊。”
“不, 它们已相当尽忠职守了, 不知是哪间警校毕业的?”
饭后, 告别达炎夫妇. 我趿着那双踩了鞋跟的皮鞋, 登上了“ 和谐号”,“破帽遮颜过闹市’, 象我这样夹着尾巴的狼狈相, 样子一定很滑稽。
个把钟头后到家, 我连灌三大碗鸡骨草汤,坐在躺椅上看电视. 可能近日应酬多, 没多久, 竟然睡着了, 还南柯了一梦: 梦见自已躺在一个沙滩上, 软绵绵的, 嘴上打叉贴上了封条, 上面分明写着四个字: “酒精有毒!” 怪吓人的……
我醒了, 再看看双脚肿渐消退, 脚又恢复原样, 真神. 这梦? 莫非提示我戒酒? 老婆甩下一句:“ 看你还敢不敢暴饮暴食!”
2012年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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