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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奶奶
  文 / 田恬




    9月2号那天,我接到一个很悲痛欲绝的电话,奶奶去世了,91岁高龄的她最后还是走完了她风雨飘零、艰苦坎坷的一生,听到这个噩耗以后,我的心象跌到冰窖里了,痛哭零涕之后,才想起来应该第一时间往家里赶,当我历尽千辛万苦的回到家,却还是没能赶上见奶奶的最后一面,这应该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我2岁时便没了父亲,妈妈改嫁,和奶奶相依为命,她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所以我对奶奶的感情特别深厚。奶奶对我没有任何奢望,只是希望我能在她弥留之际为她端茶送水,但我最终没能做到。因为远嫁他乡,忙于生计,我要几年才能回一次家。最大的也就是寄了点钱给她,对她的病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我常常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赚到大把的钞票,那么我就可以很好的尽孝道了,让奶奶好好享享清福。也许有一天我会恨有钱,但奶奶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我也深刻体念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情景了。当我跪在奶奶坟前时,我知道即使叩一千个响头,也报答不了奶奶的养育之恩,唯有把奶奶的教导永远刻在心里,伴随自己人生成长,这样或许是对奶奶最好的报答吧!
    奶奶书读得很少,几乎没什么文化,她小时候做过童养媳,帮地主做过奴婢,也裹着小脚,但是她就是用她的细脚伶仃见证了2个世纪的沧桑巨变、走完自己命运的多舛。人最伤心绝望的事可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奶奶就在她刚刚踏入老年人的门槛时痛失2个晚年可以依靠的儿子,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叔叔,叔叔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年,还没来得及谈婚就永远地离开了他的亲人。我想那时的奶奶应该是从崩溃的边缘挣扎出来的。当妈妈要把我和妹妹都带走的时候,她哭着求了妈妈把我留在她身边,而那时的我还不到3岁,奶奶从此也就和我相依为命了,那时没有自己的天地,她就非常努力地为队里挣工分,然后把分到来的大米熬粥给我吃,童年的我其实经常被人欺负,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但不管怎样,奶奶都会为我拿回公道,那时的我并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但我很羡慕别人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有父母撑腰,可以更大胆。也许因为这些,我自己有种很强烈的欲望要去学校读书,那里应该有我想要的温暖。所以我不到6岁就进了学堂,其实老师并不愿意收下我的,因为我的左手从头上跨过还不能右耳,老师说太小了,但经不起我和奶奶的哀求,老师才答应下来,当我也穿着花衫,背着书包和别人一样蹦蹦跳跳地跨进教室的门槛,幼小的心灵是怎样的一种雀耀啊!奶奶也更加苦口婆心地教育我了。现在想起来,她虽然见识不多,一辈子没去过什么大地方,根本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她的那些人生经验对我却是一辈子受用啊!最记得她说的:“出门弯个腰,进门有柴烧”,“人的胆子好大,地下的产量就好大”。这些话在当今社会是多么适用啊,所以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我从不气馁,不会放弃剩下的一点点希望,始终会勤劳、踏实地好好干下去。我想奶奶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年轻力壮,也读过书,难道还有办不成的事吗?奶奶的生存欲望相当强烈,即使她病入膏肓了,她也坚信自己应该可以好起来,没那么快去的,因为她曾经告诉我,在她迷糊的时候,感觉有个人在把她往下拉,但她自己拼命往上面奔,用尽所有可能的向上向上。我想这也许是奶奶和生命的抗争吧!所以她一直经历91个春秋,最后一次终于没和生命打赢那场仗,做了天堂的看护人,很多人都说奶奶虽然苦但也是有福之人,因为很少人活到她那么长时间,象她那么坚强的人就更加少之又少,唯一遗憾的是在她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陪伴她的不是自己的嫡亲,但她可以理解的也应该不会怪罪我的,打电话给她时,她常常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吃好点,不要太劳累,把孩子带好,这些虽然很平常,但是身在他乡的我每次听到都是热泪盈眶,感慨万千,我也没有给到很多东西给奶奶报答她的养育之恩,但她的关怀和牵挂却象溪水一样绵长,没有止境,无可估量。让我觉得自己并不寂寞和孤单,这种精神上的支撑也让我一次次地应对了生活和工作的不顺,今天,虽然我不可以再听到奶奶的絮絮叨叨了,但她的每一句话,一颦一笑都是不会忘记的,我会把奶奶的精神延伸和发扬,好好干一番事业,以告慰她的灵魂!
    奶奶,你在天堂一路走好!
2012/5/6 18:13:37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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