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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人生——评《赵氏孤儿》
  文 / 陈婷婷
  

   

   《赵氏孤儿》讲的是一个复仇的故事。故事主人公赵武还在娘胎的时候,家族就被仇家灭门了。由于母亲是皇室公主,故没有失去性命,被派遣看守先帝先后陵园二十余载。当时的大奸臣屠岸贾想尽一切办法要追杀赵氏孤儿,但赵武在众多充满正义感的人的帮助下,最终活了下来,并成为屠岸贾过继的儿子。终有一天真相大白,赵武报了仇。
    帮助赵武的人主要是程婴,程婴是个善良,正直的医生,与其妻中年得子。但为了要救赵氏孤儿,救全城婴儿,程婴夫妇将自己孩子的性命豁了出去,当赵氏孤儿为自己家孩子收养,为的就是让赵氏孤儿报仇雪恨,铲除大奸臣屠岸贾。当然还有许多不顾性命保护赵氏孤儿的人,例如侍女卜凤,将军韩厥,这些人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赵氏孤儿身上。如果说赵武最后将仇家杀死,报了仇是个喜剧,那么这个喜剧是由千千万万个悲剧重叠起来的。听起来,怎不叫人唏嘘一番?这一个个悲剧人生都系于赵氏孤儿一人身上......
    我是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赵氏孤儿》的,与其说我深陷于故事里的情节,不如说我深陷于叹息故事内外一个个人物悲剧,家庭悲剧,社会悲剧。对于一个在“温室”里成长起来的我,谈起悲剧,特别是谈论古代的悲剧,似乎是不能够深刻又细致的。但我认为悲剧不仅仅指身世上,身体上的,也指心灵上,精神上的。我想谈的正是从现代人的生活中发现的精神上的悲剧。
    我曾经做过一个兼职,工作内容是陪读,工作对象是小学生。由于工作地点离学校较远,我的工作时间就只能是周末。就这样,平时课程多,周末要奔波于学校与工作地方之间,我觉得很累。但通过我对我陪读的小学生的了解,才知道他们的累。我累,是我到了该体验生活之艰辛的年龄阶段,这种累是应该体验,应该拥有的。但小学生们的累,是一种悲剧,童年的悲剧。
    在谈论到童年的时候,可以先来回忆下我们的童年。你是否有放学后与小朋友玩捉迷藏,跳皮筋的经历?你是否有在周末与小朋友去田间捉泥鳅,去林间捉知了的经历?你是否有在周末与小朋友在自家小区玩泥巴,玩游戏的经历?这是些童年的回忆,美好的回忆,无忧无虑的回忆。但是现在的小朋友已经没有这样的经历了。他们的经历里只有一大堆的辅导资料要看,一大堆的补习班要参加,一大堆的作业要完成......没有多余的时间看看动画片,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小朋友玩游戏。他们不知道孙悟空是怎样降服妖怪的,他们不知道怎样捉泥鳅,他们也不知道怎样跟小朋友玩游戏。
    有一天,我下了班,和几个陪读老师在办公室里吃午餐。吃完去扔饭盒的时候,看见一个学生还在课室里,他也在吃午餐,我就进去和他聊了起来。他是六年级的学生,因为下午一点钟还要去练习拉丁舞,所以没有时间回家吃中午饭了,只能叫外卖。通过聊天,我知道了他一天的行程,他是个大忙人,从早到晚都有明确的安排。早上六点半起床,九点补习英语,十一点自习做家庭作业,十二点吃饭,一点到五点练舞,八点补习奥数。这种生活的确很充实,但对于小学生来说是不是太忙了点,太累了点,压力太大了点呢?据我了解,在那儿补习的小朋友们,几乎个个都有补习班要参加,有练琴的,有练跆拳道的,有练舞的,还有各种英语课堂,奥数课堂,作文课堂等等。听起来都让人头晕目眩,我真想呼吁:请还孩子一个真正的童年!
    没有童年的人生就是悲剧的人生。从小就不会去玩,去亲身感受大自然的孩子,成天埋在各种书堆里,补习班里,长大了还能是一个具有独立自主意识的人吗?这样的他们很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人生由别人在操纵着。这样的人生是有缺陷的,这种缺陷的来源看似很美好,实则很悲剧。
    或许我没有资格,以一个尚未为人父母的姿态在这里对父母为孩子挑选人生做任何评价,因为我还无法感受父母十月怀胎生下孩子以及抚养孩子的艰辛,也无法感受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情。但我认为我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孩子虽然还小,但也应该有自己的独立生存空间。或者毫不过分的说,童年正是培养孩子具有独立人格的时候。孩子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童年,而不是被安排,被剥夺玩耍权利的童年。请还孩子一个童年,不要让他们的人生里留下一个悲剧的童年。
    虽然我一再关注心灵上的悲剧,但并不代表我对身世或家庭的悲剧就无动于衷。《赵氏孤儿》的悲剧深深触动了我,忠肝义胆被狗咬的悲剧,生人作死别的悲剧,舍生舍子的悲剧......哪一个不是常人难以想象和承受的痛苦?忠肝义胆和舍生舍子还算少见,但离别的滋味,我们是熟悉的啊!就拿我的经历来说,初中毕业,高中毕业,要与同学们分开,我都觉得很难受。我讨厌离别,尽管过后也觉得没什么,也相信“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看着别人的毕业典礼,想到再过一两年就是自己毕业了,心里又一阵发酸......当然,这与悲剧沾不上什么边,顶多就是个人情感罢了。《赵氏孤儿》里的庄姬公主与赵朔这对恩爱夫妻离别的时候,就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了,这是生人做死别啊!当时的庄姬公主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夫妻二人眼含热泪,丈夫从容就死,妻子也被召回了宫。为了孩子,庄姬活了下来。这是整个故事中最感动我的地方,我想象着他们分离的场面,想象着他们分离的痛苦,但根本想象不到,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还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沉默在故事里。
    我感叹悲剧,不仅仅是《赵氏孤儿》。在这里还不得不说到莎士比亚这个悲剧大师,他的《哈姆莱特》,《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些悲剧仿佛都让人看不到人间的美好,世界都是灰暗的。哲学上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么说来,这些悲剧是存在于现实中的。不要因为不敢相信或不敢面对而不敢承认,悲剧,其实很多很多。
    再例如,忠心耿耿的丞相赵盾死于奸人之手,可怜他清白,效忠的一生就这么给害了。试问回到现实,还有多少个像他这样为官清廉的?又有多少出卖良心,干尽坏事的人活得潇洒自在?其实这两种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拥有悲剧的人生。第一种满怀抱负,想效忠于国家,可惜不为当朝所容,落下灭门下场。第二种享尽荣华富贵却出卖良心,出卖灵魂,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悲剧,会随着时间更新换代,却从不曾离开过人间。古代的悲剧与现代的悲剧一样,都是社会的悲剧,国家的悲剧。与其说商人无良,不如说社会和国家的监管力度不够。各种安全事件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谈“幸福感”?连安全都不能保障。
    很想知道,悲剧的人生,悲剧的童年,悲剧的社会,悲剧的国家,谁是悲剧的刽子手?是莎士比亚吗?是汤显祖吗?都不是,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即使不是直接,但也是与自己不无关系的,间接的。每个人都应该反省,从自身反省,从人性的角度反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悲剧?小到童年,大到国家,应该怎样避免这些悲剧?
2012/5/18 0:36:4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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