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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囚
  文 / 孙杰
                         
    



    一辆警车呼啸着开进了省劳动教养所,一名警察押着新到的劳教学员小健进了劳教所的医务检查室,例行进所体检。本来表面上很老实的小健一进医务室,鼻子急促的抽动几下,眼睛迅速的扫瞄着,眼神停留在打针用于消毒的酒精瓶上。突然,小健一跃扑到酒精瓶前,拿起来就朝嘴里倒,等医生和警察反应过来时,那瓶里的酒精早以进到小健的肚里了。
    小健今年十七岁,因在外面打架斗殴,盗窃被执行两年劳教送到这里来的。小健喝酒精的事被所领导知道了,要求干警对他要留点心,看看他还有什么异常表现。
    第二天上午小健表现平稳,在外面干活挺卖力气。下午老是看着干警要说些什么,但又没说。心不在焉,看起来有些烦躁。晚上吃饭时,不去打饭,在监室卧床不起。中队长过来问他哪不舒服,也不知声,盖着被子蒙着头。中队长叫来所医检查了一下,检查时,小健偷偷瞟着医生背来的药箱子,要搜寻什么。检查完毕,没发现什么。中队长发出命令,吆喝他去吃饭。想是害怕中队长的威严,小健低头的走出监舍,来到食堂。刚好一个拉垃圾的车在装食堂的垃圾,看着他的民警让他进食堂打饭,民警过去和司机说些什么。
    第三天,小健竟不起床公然和管教对抗。管教说:“你是来教养的,不是来这里当大爷的,给我起床。”小健嗷嗷的叫,  “给我酒!给我酒!就起床”
“这是什么地方,轮到你撒野。”
    管教上前拉他,他竟敢和管教厮打到一起。管教怒了:“我从警十好几年了,还真没见过敢和警察过招的。”管教拿来电警棍。小健不知厉害,还要厮打,管教一棍将他击倒。小健见不是戏,躺在地上打滚,一边躲着警棍,一边摔打着东西。这下可把管教气坏了,叫来好几个警察试图把他按住。小健跟一头狮子似的,乱吼:“给我酒!给我酒!”最终,筋疲力尽的小健被关进了小号。“给我酒,给我酒!”那声音从狂吼到嘶哑,最终变得无声。
    两天了,小健在小号里就是不吃饭。一般的人在小号里关上一天,就受不了了,嚷嚷着:“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快放我出去”。所里怕出事强行给小健灌肠。
    小健被放出小号那天没有闹,表现的非常老实。晚饭时,拿着碗排队去食堂打饭。吃完饭,排队点名时不见了小健人影。内院、监舍里找遍了就是没有。
    内院是监舍院,墙高六米,上面有三道电网,不借助工具是翻越不了的。大门是铁门平常不开,只走小门。内院大门里面六米是警戒线,管教学员是不能靠近的。内院出来还有中院,是管教学员劳动的地方,大门把得很紧。中院外面是办公院,大门也有守卫。干警们研究觉得他步行走出内院可能性不大,只有借助什么工具隐蔽了自己。那天送他去吃饭的管教说:“会不会藏在拉垃级车里跑了。”门卫说:“垃圾车出去时,我们蹬车检查了。没发现什么啊。”不管怎么说,小健是已经跑出了管教所,所长命令追捕小组立即前往小健的家乡抓捕。
    小健跑出了管教所,来到车站,因为劳教学员没有犯人的服装,只穿自己的衣服,他扒上一列火车回到了并不太远的家乡。
    小健回到家乡后,没有回自己的家,他知道会对他进行追捕。他径直来到他师傅家。一进门,就到柜子里拿起酒“咚咚咚”喝了一瓶。师傅见他这样就问:“你咋回来的?”小健说:“在里面不给酒喝,还打我。我决定跑。那天我排队吃饭,打完饭蹲到垃圾车那吃,看到一根空心塑料管,灵机一动,趁他们不注意,我拿了塑料管翻上车去,装垃圾的他们没发现我,我平躺在车内,炉渣和垃圾扔装到我身上,将我掩埋住。我咬着塑料管呼吸,他们蹬车检查时,我吓坏了,怕被看出来,还好,跑了出来。”
    师傅说:“饿了吧,我去给你弄吃的和酒去,我得把门锁上,别让别人发现了”
    师傅从家出来,直接到村里报案,刚巧追捕组的人到了。师傅对村长说:“你去给我弄点熟肉,打上一瓶酒。我有话和政府说说。师傅对追捕组说:“其实这孩子是不错的孩子,他们家是做酒的,有酒作坊。小时候怕孩子喝酒喝坏了脑子,就送到姥姥家去。四岁上接了回来,就和酒打交道,你们是不知道,他没事就偷偷的在酒池子里游泳,天天拿酒当水喝。上了不到六年学,就辍学帮他爹做酒。我和他爹是朋友,觉得他喝酒太厉害了,就把他交给我学徒,我是村里机修厂的电焊工,跟上我他就不会老拿酒当水喝了。这小子聪明,电焊,修理拖拉机样样上手,十里八村的谁家拖拉机坏了,就让他去,修理好也不要钱,就是要瓶酒喝。谁家拖拉机早上发动不着,他拿根绳去了一拽就着了。前些日子,一帮小青年拽上他去街里喝酒,酒店里的老板听说他能喝,又是孩子能有多大酒量,就和他比试,输赢是一瓶洋酒。老板比不过他,就赖皮,不给酒。他不让就打了起来,结果他失手将老板推倒在柜台下,柜台上的酒坛子掉了下来砸在老板头上,成了重伤。他把老板送去了医院,回来拿了那瓶外国洋酒孝敬我。不曾想那洋酒万把块,老板报了案,就把他抓走了。给判了二年劳教。”说到这,村长回来了。师傅接过东西说:“这小子猴精,我让村长替我去买,就是不让他从时间上看出来。”村长笑道:“有猴精的师傅,还能没有猴精的徒弟。”师傅接着说:“我先回去,你们一会再去,这小子一定骑在窗户上看我哪。”
    小健骑在窗户上,他想要是师傅报案,来人远了就看得见,好跑。这时,看见师傅回来了,时间也对,放下心来。
    师徒俩对面坐着喝着。时间差不多了,警察进了门。小健对警察说:“我不是真心想跑,可没酒喝,我身上就像针扎一样疼痛难受。”
    小健被押了回来,经再次检查,医生肯定小健从小喝酒生理有了极大的依赖性。
    小健被加了一年劳教。经劳教所领导研究决定,每日给小健二两酒,逐渐减少,直至生理没了依赖性。从此,小健再也没闹过事。劳教所里工地上的那台老式推土机归了小健发动和修理。
2012/6/10 22:53:14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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