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悠然地荡起小舟
男人们却渴望下水
从远山走来的清流注视着我们的存在
冷眼观察被四十年岁月拉开的一老一少
山风无情地侵入我们的肌肤
阳光多情地引诱我们走进流动的世界
两条汉子
一个冷静地迎着碧水扑去
一个却啸叫着向山湖冲去
水中映出老人沉浮的白发
微波遮掩了炯炯的眼神
还有当年的胆量和魄力吗
还听得到当年的鼙鼓之声
闻得到当年的血腥吗
湖岸边没有扶手
任水花冲洗饱经沧桑的脸容
从你划水的臂力里
我仿佛感觉到一个豪迈的老人
一生在命运之河里冲刺的力量
生命在我的年岁里鼓动着不安
在激情的爆发后需要喘息的沙滩
任阳光嘲笑裸露着的未成熟的胸肌
真渴望能晒成老人那坚毅的色彩
然而，四十年的岁月不会让我躺在这里
静静地等待着太阳的馈赠
在岸上，我离你很远很远，
在水中，我离你很近很近
无所顾忌地欣赏你傲然的雄风
裸露的两代同是黄种人的后裔
你在我眼中是一个豪壮的老人
我在你眼里是一个不够标准的男子汉
倚在坚硬的台阶上
让一个强壮的老人给一个精壮的少年
讲一个永远悲壮的故事
从那凝重的眼光里
体会到岁月的艰辛和磨难
从那爽朗的笑声里 、
展现出直率和坦然的一生
我曾想过；下世一定要做个女人
要尝试躺在男人怀抱里撒娇的滋味
然而，此刻从一个老人的故事里
我真正体会到
什么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女人也有女人难言的故事
生为男人
不管岁月之河是否有暗礁、有漩流
也要用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的风度和胆量
傲然地迎着风浪闯去
1987．8．10于帽子峰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