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夏秋之交。香港电视播出了香港保钓人士第一次到钓鱼岛宣示主权。当时保钓人士。教师陈毓祥不慎落水。电台记者实地拍摄了抡救的场面。三四个保钓人士跳到水中在水里托住不会水的陈。届时陈已昏迷了。忽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我眼帘。他!……
朱韶洪, 他怎么也在保钓人士中。
朱韶洪是我的小学同学, 我们都在广州中山六路将军东小学读书, 他成绩一直很好. 那时他家住在中央公园（现在的人民公园）旁的连新路. 他家中有妈妈{陆军医院护士长, 他爸爸也是陆军医院医术高明的少校军医, 在提倡大鸣大放时讲了不该讲的话, 向上头提了不该提的意见. 加上原是国民党军队起义过来的, 后来秋后算账, 定为右派批斗, 他爸死脑筋不会转弯, 认为自己功大于过, 罪不致沦为五类分子, 当时事实就是要批倒批臭, 他爸绝望自杀了。 从始他家对政治讳莫如深, 绝不涉淡国事, 他妈妈是个高瘦的, 阴声细气很有礼貌的女人, 待人十分和蔼。大哥韶光是个英气十足的象电影《庐山恋》郭凯敏的身材和模样, 在广州光学仪器厂工作。二哥韶华则长得粗鲁, 心思缜密, 文革前就“督卒”（偷逃）香港, 后到美国纽约发展, 还有个娇小的妹妹, 他们几兄妹都是由一个叫” 阿三” 的佣人带大, 全家视她为奶奶。朱韶洪是东北人, 韶洪脸圆两耳兜风, 还有一个长得小丑那特有的红鼻子. 因为从小反叛, 天不怕地不怕, 我和他投缘, 常常偷偷爬过公园的铁栏栅, 钻进茂密竹林里, 有两座公园拆下来的长发美女狮身汉白玉英式雕像的背上温习功课。文革期问, 两派群众组织与他家无缘, 韶洪后期在大德路一间街道服务站性质的“ 红光金属结构社” 工作, 由于他喜欢钻研理工机械, 也很聪明, 思维也时常标新立异, 有一次, 他把头发留到披肩, 身穿一件短袖黄花衬衣, 一条磨到几处挂满留苏的破烂牛仔裤, 最抡眼的那是那对银色的据说是鳄鱼皮鞋, 又尖又长又窄而且鞋尖向上弯转的鞋, 见到这种打扮, 连我都大吃一惊, 因为这时是文革破完“四旧”, 进入派性武斗开始阶段, 他竟敢穿这套资本主义嘻皮士的打扮招摇过市。
“这鞋哪来的？” 我问。“ 废品站五元淘来的。”他那身行头可能还不知是那垃圾缸捡来的，所以不用问了, 我不无讽刺地说:“几有型啵, 适合上台表演。”他脸现几分得意。
这时他家己搬到西华路驷马坊, 他妈妈己退休在家, 后来他也“督卒” 去了香港, 在深水涉开了间玻璃钢游艇公司。 由于我常去探望其母, 有一次他回来让我碰见, 他说玻璃钢游艇公司其实也不过是个小作坊, 他研制的, 一年也只出两三艘, 不过挺好卖.
如今, 他出现在波涛汹涌的钓鱼岛附近, 抡救他的同伴陈耀祥。朱韶洪的水性了得, 当年他为了“督卒” 过河去香港, 夜夜畅游珠江西郊白沙河, 搏击珠江风浪, 想不到这身技艺在“督卒”有用之外, 还能在宣示国家主权上有用。
由于陈耀祥不擅水性, 溺水后成为第一位为保钓民间运动牺牲的烈士。两天以后, 香港电视台演播厅里, 保钓人士接受采访, 在正面坐在左手边侃侃而谈的就是朱韶洪。
因工作关系, 我很久没去看他妈了, 有一次回到广州, 我再次来到驷马坊, 才发现沧海桑田, 当年他们居住的低矮平房, 全都变成十多层的大厦, 广州发展真快. 他家人从此与我失去联系。自从上次在电视上见过两次朱韶洪后, 十多年再也没见过他. 我估计我在电视见到的朱韶洪, 他妈也一定见到, 对这个反叛的儿子, 他一定触犯了” 不准涉及政治, 不准过问国事” 的“家规”。很可能被打发到二哥韶华处, 因为后来的多次保钓运动中, 那些熟口熟脸的保钓人士中再也没见到朱韶洪的身影. 我只记住了他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位卑未敢忘忧国。” 他在钓鱼岛附近的行动, 不正是兑现了他的诺言么!
可悲的是, 直至今日, 只能靠几个保钓人士去宣示国土主权！
我想起武大郎的老婆被西门阿庆霸占了, 玩厌了就转手卖了, 武大只会总对人宣称,“ 那个老婆是属于我的” 讲来讲去变成祥林嫂的呓语了, 从此再也无人理会。毕竟是没闻过硝烟的人, 怕死兼懦弱。 我的朋友揶揄我:“够泡你上去。” 我也豪不客气地说:“中国就是缺少武老二般的血性汉子！如果我有这等权力, 一定把狗日的和菲律宾那狗鸡巴三世的脑袋割下来当尿壶, 哪会干白送一亿多元给那狗鸡巴买平安, 人家转手用一亿多元买军用直升飞机来对付我们这样很傻很天真的蠢事呢!
2012.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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