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市黄河路有家青一缘粥铺,不大,门面吊着半透明厚塑料膜条,客人用手轻轻一掀,就进去了。
目测一下,顶多30平方米,摆有8张小桌子。当面墙上一座日历闹钟,一幅“生意兴隆”镜画,中间高出一截供着观音菩萨;左墙靠里嵌一面大方镜,与右墙靠里的大方镜相辉映,照出客人喝粥吃饼的满意、幸福情形,铺子显得堂皇、宽敞、雅致;当街一面半人高,一排不锈钢锅,分别盛着白粥、小米粥、八宝粥、绿豆粥、红豆粥、鱼片皮蛋粥、糖粥,有热水温着,下层几垒干净的宽边碗;门口顺左手角落立一架子,酸菜、辣椒、豆角、青菜、海带丝、肉丝、花生米、豆腐干、泥鳅、鱼仔等各式熟菜、凉拌,顶层两栋小圆碟、长圆碟,顾客夹菜、盛饼用,跨一步,左折开条小门,服务员的小笼包、包子就从这里端出,再往里,烤盘上分别码着馅饼、糯米饼、糖饼、酥饼、葱油饼、花卷、韭菜合等主打饼类;右手边消毒柜里是碗碟杯匙,紧挨着一个筷子柜。8张小桌子分开3排,钢皮桌面,光滑的铁皮条凳,每张桌子有小缸酱油、陈醋。另有一桌,放纸巾、匙羹、牙签之类。
我第一次赴长春办事,出火车站,对面走人民大街,左转便是黄河路,发现这家粥铺,顿感稀奇,欣然光顾。找位子坐下,见一位年近70的王阿姨跨个小包包,知道她是老板了。她在忙碌,3个服务员也在忙碌,就是没人招呼我,心里纳闷。那阿姨过来开腔道:
“先生,进来坐,想吃什么,自己拿,自己夹,哎。”
原来这里不像广东,客人像老爷,坐下就有服务员热情招呼。当回到家里一样,自己挑选心仪的食品,随和,亲切。我起来走回门口,拿碗,用长柄铜勺打了满满一碗皮蛋瘦肉粥,找船型长碟,糖饼、糯米饼、酥饼各夹起1个,还来一小碟杂烩菜,津津有味地喝粥吃饼。一顿下来,6元就可结账,美味,实惠。
这饼类,酥饼是烤出来的,又酥又香,其他或煎或蒸,面粉做皮,里面包着各种肉末、佐料,清甜爽滑,糯米饼兼具糯米的黏性、柔绵,颇具农家风味。刹那间,回想起孩童时代逢年过节在家乡吃糍粑的独特享受。只是家乡糍粑与北方酥饼之类,口味有别,领略的是另一种风情。
后来上长春,忍不住又光顾青一缘粥铺。南来北往各类商贾,有些掖着公文包,有的穿着高贵气派,莫不络绎频繁,品尝农家特色,流连忘返。我问阿姨,长春普通人家都有这种饼饼吗?她回答:没有。我们也不是这里人,是从黑龙江过来经营的,就做我们的农家风味,想不到还很受顾客欢迎。
除了偶尔在别处吃个过桥米线,点菜吃饭,基本在青一缘,或4元,或5元、7元,好吃又饱肚子。那种淳朴、温馨的享受,你在宾馆、酒家、大餐厅绝对找不到。有时,奢侈只能带来虚荣,经济未必不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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