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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十年前(十五)
  文 / 孙杰
                    
          


           ◆十五、“我是党员!请党考验我!”◆

    “我是党员!”“请党考验我!”这是每次战斗到最关键,最危险,需要付出生命的时候,共产党员和预备党员纷纷请战,抢先站了出来,去迎接死亡。那种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感染了一代又一代人。不管将来社会发展到何种程度,中国共产党人为了挽救民族危亡,为了建设一个新中国,为了伟大的中华民族复兴做出的巨大牺牲和卓越的贡献是永远抹杀不了的,他们的丰功伟绩将永载人类的历史史册。那些为此付出鲜血和生命的英烈们,也将被人民永远传颂。三十年前有2名年轻的战士为了国家安全,为了人民的利益在战斗前的请战书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是共产党员,让我去!”“我是预备党员,让我去!”他们在还击作战中,英勇杀敌,光荣牺牲,履行了一名共产党员的光荣使命。

                  ●共产党员赵忠林●

     1979年2月22日刚过中午,广西部队8连2排的战士们士气空前高涨。8连奋勇攻占了几处高地,歼灭了一批敌人,缴获了一些武器,打了胜仗,全排无一伤亡。接着,连长命令2排继续向大约有半个连敌军据守的2号无名高地攻击。这是一座比较陡的山岗,我们向上攻击困难,敌人向我们射击也很困难。部队疏散开摸上去,一直摸到敌人的鼻子底下,敌人才发觉,一排手榴弹打过来,滚到战士们身后爆炸了。排长一看,被敌人发现了,大喊:冲锋前进!部队哗地跃起冲锋。敌人战壕里的各种武器开火了,把战士们压在战壕前的开阔地上。这时只有5班长赵忠林没有卧倒,而是一个飞跃,上了敌人的战壕。手里的冲锋枪顺着战壕向敌人扫射,击毙了3个敌人。敌人阵地上乱了,被压在下面的战友们趁敌人乱了阵脚之际,一个冲锋占领阵地,并向退去的敌人追击。就在这个时候,赵忠林被2颗子弹击中,一颗子弹打断了他的左臂,另一颗子弹穿透他的左胸上方,从背后出去;腹部也被爆炸的手榴弹弹片划开一道口子。他转过身来,就在他脚下几步远的地方,一个躲在单兵掩体的敌人正冒出头来举着一颗手榴弹。身负重伤的赵忠林大喝一声扑过去,骑在敌人的脖子上把敌人压下去。单兵掩体是个小洞洞,只容得下一个人活动。赵忠林使尽全身力气把敌人压在身下,却没有力气把敌人击毙。敌人挣扎着,赵忠林用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他。排长冲过他身边,战斗正紧,顾不上帮他;副连长冲上来向赵忠林喊道:“你负伤了!”要掏急救包,给他包扎。赵忠林喊:“我不要紧,你快指挥战斗,攻下高地再说!”副连长却不知道赵忠林身下还有一个敌人哩,冲到前边指挥战斗。机枪副射手李光和冲了过来,赵忠林右手举起冲锋枪递给他:“快拿上,前面在打,快冲!”浑身是血的赵忠林啊,就一个人和敌人搏斗着,两只脚死死地蹬住岩体的泥壁,一寸不让。副连长惦记赵忠林,乘战斗间隙,又返回来,这才和赵忠林把那个还在顽抗的敌人击毙,也才给赵忠林包扎了伤口。赵忠林这个坚强的人,身上带着4个抢眼,没吭一声,他问的是:“阵地占领了?”
    但是战斗并没有结束。这个2号高地是一个长长的山梁。我军攻占了一半,另一半还被敌人占领着。天已经黑下来,通向我军的后方通道,被敌人封锁着,负伤的赵忠林送不下去。战士们把赵忠林安置在敌人遗弃的一个8•2迫击炮掩体里,一个战士脱下一件衬衣盖在他的身上。
    一个战士从这里路过,他听出声音,喊过去问道:“我们班的战士在哪?”“就在你左右”他说:“在我左右就好,你告诉他们,有事来问我。”
    2月夜晚的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的,高山上白天热的要死,夜里却让战士抱着枪冻得瑟瑟发抖。赵忠林,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怎样熬抗这样的寒冷?伤口的疼痛使他在掩体里滚过来滚过去,泥壁上,泥地上都是血迹。他咬紧牙关,不出一声。漫漫的长夜,战友们轮流去看他,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昏迷过去。苏醒时,他问:“阵地还在我们手里吗?”“还在”他的声音里露出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23日凌晨,我军向另一半盘踞在山头的敌人发动攻击之前,他的贵阳同乡,5班长张建国去看他。赵忠林已经是很衰弱,他嘱咐张建国:
    “我不行了,你们要继续战斗,你回家的时候去看看我父母,要好好安慰他们:我是光荣牺牲的,不是没有出息的孩子……你们要把山头打下来啊!”
     5班长张建国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泪流满面,紧紧地抱住赵忠林说道:“你会好的,你会好的。前面有我们,有许多同志,你放心……”
    张建国冲出掩体,带着战士们向敌人杀去。
    连指导员把赵忠林扶到担架上。赵忠林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摸摸指导员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不能和同志们一道战斗了,没有完成任务,对不起党支部。”
这个首先突破敌人阵地,亲手消灭4个敌人的共产党员,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息,仍在渴望战斗,这种精神在今天也是值得学习的。年仅21岁的赵忠林最后牺牲了,他留给人们的是:生命不息,工作、战斗不止。

             ●“让党考验我”——雷应川●

    曾记得列宁有过这样一段话:“评价一部作品或一个人时,不能离开当时的历史环境。”三十年前,还击作战中有多少战士就是为了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严酷的战争环境下,忘我杀敌,请党组织在战斗中考验自己成为一句每次战斗前的口号。“请党考验我!”已是党员的喊出这句口号,是请党组织来检查自己的行动是否符合入党时的誓言;还没入党的战士们喊出这句口号,就是来表达他们献身祖国的决心。这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现在看起来,听起来这句口号有些可笑,使人们会想起来极左年代的语言。可这是战争,要有战斗激励的话语,鼓舞士气,提高战斗力,要使战士们知道为什么去战斗,要使战士们知道火线入党是人民给予的最高荣誉。在非党员战士心里,战场立功是第二位的,而战场入党都觉得是最高的荣誉。今天,我们的党员干部如果廉洁奉公,遵守党的纪律,切切实实的喊出一句:“请党考验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广西部队7连在战斗的间隙里为八名战士举行了隆重的入党宣誓:
    “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忠于党,忠于人民。在自卫还击作战中,为保卫祖国,消灭敌人,刀山敢上,火海敢闯,冲锋在前,吃苦在前,团结同志,遵守纪律,永不叛党!”这就是当时真实的战场入党誓词,而每个入党新党员也是按照誓言去做的。
    这个连在自卫还击战斗20天里,前后入党16名战士,90多人立功,摧毁敌人火力点59个,毙敌103名,俘虏敌人8名,荣立集体1等功。
而1连3班班长雷应川正是这样火线入党的代表。
还击作战打响了,22岁的瑶族战士雷应川向党支部要求:“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3班,我要在火线上入党,请党组织考验我!”
    在拿下班占(越南地名)西侧无名高地战斗中,3班担任全连的尖刀。天即将亮时,雷应川带领全班攀上60度的陡坡,摸到了离敌人阵地只有五六十米的地方。他们的隐蔽行动被敌人发现了,偷袭立刻转为强攻,雷应川率领战士们扑向第一道堑壕跟前时,右腿连中3发子弹,鲜血浸透了军裤,流淌在了地上,他仍然向前猛冲。紧跟在后的战士廖宏松大喊他:“班长你负伤了!”
    “你别管,朝前冲!”雷应川回答,自己继续向前扑。一个藏在猫耳洞的敌人向他射击。雷应川的肩窝又中两弹,他身体一晃,倒下了。随后跟进的战士廖宏松、陆进雄立即打死了这个敌人,把昏迷的雷应川扶到隐蔽处裹伤。雷应川一醒过来,立刻命令他俩:“不要管我,继续前进!”接着,自己又端起冲锋枪向敌人猛烈开火。敌人投来一颗手榴弹在他脚下爆炸。雷应川的两条小腿又负了伤,腿骨都露了出来。战士陈锡荣连忙给他包扎,并且要在旁边守护他。雷应川一把推开他说:“我命令你,冲!”冲向敌人的陈锡荣回头看时,只见班长跪在地上,他的枪口依旧喷出一道道火焰。
    战斗结束了,3班的战士在敌人营部指挥所的隐蔽部洞口,找到了雷应川的遗体。他上半身在隐蔽部里,右手伸向前方,保持投弹姿势。隐蔽部被炸的东倒西歪,电台、电话机都被炸毁了,离他10米的地方躺着9具越军的尸体,其中一个是上尉军官。人们还发现,从雷应川受伤的地方到敌人隐蔽部,是一条洒满了鲜血的道路,有15米长。他是发现了敌人这个隐蔽部,拖着受伤的腿一寸一寸地爬过了这15米,一路同敌人战斗,最后炸毁了敌人指挥所。实现了他:“请党考验我!”的誓言。战后,他被追认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并赋予战斗英雄称号。
    赵忠林、雷应川烈士名垂千古!


2012/10/14 20:05:05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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