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细雨霏霏,坐在家乡奶奶的阁楼上,眺望混沌的天空,这样的天气,哪也去不成,也不想出去。打开音响听听歌,舒展一下心情。
音响里一首老歌《在希望的田野上》亲切的灌进我的耳朵里,让我想起以前的家乡,想起以前家乡的菜园,想起以前秋雨中的乡下是那样的美,尽管那时我很小很小。
记得小时候, 我们乡下每家都有一块菜地,菜地边上挖有一个水塘,村民都用水塘里的水浇灌菜地。我们说的时令菜和城里的不一样,乡下说的时令,是地里有啥吃啥,新鲜是乡下菜的特色,地里刚拔下的菜,白水里煮煮也好吃。
乡下菜,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春天吃油菜,夏天吃西红柿,蚕豆,秋天吃辣椒和菠菜,冬天吃大白菜。过去没有冰柜储藏食品,冬季想吃炒蚕豆,那可是有些奢侈。没几家能吃上的,要在夏天做好准备,把蚕豆剥皮后浸泡在油缸里,密封。等到大年三十晚上,拿出蚕豆炒熟散放到桌上吃。外面大雪纷飞,雪色茫茫,屋内蚕豆青青,欢歌笑语,一家老小围坐在一起,吃出了暖意。
小水塘里的资源可丰富了,到了夏天,小孩都会惦记着什么时候是上半月。塘里的螺丝在这个时间段,会自己爬到水塘边晒太阳 。我们拿上小菜篮拣大个的捡,那时的螺丝肉没有半点污染,加点自家地里的辣椒和咸盐,吃起来那叫一个鲜。塘里有好多小鱼小虾,我们把菜筐上面绑一层塑料薄膜,筐里面放点馒头渣,薄膜上面挖个小洞,然后把筐放在塘中,眼看小鱼小虾往里钻,我们高兴的拍手哈哈的笑。
乡下人做菜普遍偏咸,农忙时劳动强度大,汗流浃背,需要补充盐分,久而久之成为习惯口味。盐在乡下几乎成为神话,人没劲喝点盐水就好了。盐也成为乡下人的良药,感冒发烧牙疼头晕,也只喝一碗盐水 ,刮破皮肤用盐水洗洗可以消炎消毒。
现在城里也有农家菜馆了,可他们并不是用的农家菜地的菜,只不过是把市场买来的菜做的粗里粗气的,吃起来口感极差。其实乡下菜并不粗,因为菜是刚从菜地采摘回来的,新鲜,吃起来细腻,清香。
我常和孩子提起家乡的美,孩子很想回家乡看看。昨天,我驾车带上儿子、侄女、外甥女,驶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孩子们设想回到家乡后,怎样捉小鱼小虾,怎样在菜地里拔菜。家乡到了,进了村子,我傻了眼。我儿时的家乡,面貌全非,当年各家的水塘已经填为平地,新农村建设平掉了各家的菜地,建起了工厂,开起了公司,村民住进了排排小楼,农村富了,住得好了,也气派了,可我喜欢的乡下菜没了。几个小家伙撅起小嘴冲我大声喊 :“你这个大骗子”。
秋雨仍然在下,可没了清新,我也没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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