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张凌,眼前就浮现出那个短发圆脸,未讲先笑,总喜欢穿着浅蓝色工人裤的女孩子。这副洋娃娃般的招牌模样,是张凌二十多年前纯洁无邪的形象。
张凌1959年末,岀生于四川夹江,却成长在粤北韶关地区。1980年才开始学习写作,她的成名作曾引起韦丘,张雄辉等名家的注目和好评。下面是我借用她处女作来为大家作个展示:
《轻轻地踮起脚》
不要说我过于拘谨,
我还不习惯日光下的亲昵;
不要说我过于漠然,
我还不习惯众目睽睽下的相依。
我是大山的女儿,
山巅教我矜持,
山谷教我含蓄。
但是,
假如月下重回山中那条小径,
我愿,
轻轻地,
轻轻地踮起脚,
送你一记吻……
张凌与祖师爷韦丘的结缘,还要追溯到1985年枫湾小坑温泉的林泉笔会,年轻的诗友们都争相把自己的习作送到韦丘手中求教。只有乖巧欣勤的张凌在忙着为大家斟茶递水,而致韦伯一直以为她是林泉别墅的服务员。韦丘翻阅了大家的作品,忽然问:“张凌呢?哪个是张凌?” 小女孩突然被大名家点到,有点不知所措,当她怯生生地自报家门后,韦丘无法掩饰他对这小女孩的喜爱。当时省级刋物《希望》杂志的主编张雄辉要先回广州,临走时带走一些作品,他挑上了张凌的《轻轻地踮起脚》,祖师爷说:“我就知道你会选上这一首的。”
笔会精彩而热烈,临近会议结束,人们纷纷向专家索取墨宝,张凌也胆怯地低声对韦丘说:“韦伯,也给我写几个字吧。” 祖师爷也爽快:“好,我就给张凌写一下。”只见他沉思片刻,挥毫写下一首诗:
曲江女史乳莺鸣,
初试啼声举座惊;
彤管轻挥舒婉丽,
更将素手画银屏。
——张凌女弟子雅属
一般人得到的只是一句诗或几个字,而张凌得到的却是一首诗,可以看出祖师爷对张凌的特别毫不掩饰的偏爱。加上有“张凌女弟子” 的称谓,人们就趁机起哄地喊着:“拜师,下跪,行礼,拜师”。喜庆来得太快了,张凌还没来得及品味,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祖师爷门下的“女弟子”。
因为韦伯,五月诗社又认识了他东江纵队的战友何铭思先生。何先生决心报效曾经为之流血奋斗的红土地,以铭源基金名义开始对红三角实施“文教扶贫”、捐建希望工程的善举,并委托韦丘负责具体工作。后来在韶关成立铭源基金办事处,韦丘任主任,五月诗社社长桂汉标任常务副主任,冯春华、邓妙蓉和张凌都是办事处工作人员,其中张凌担任财务,她认真做好毎一笔收支的帐目,以保障捐助资金的按规定投放。
张凌一直坚持业余诗歌写作,后期作品大多数紧扣现实,从新闻中挖掘紧贴社会人心的写作素材,受到了著名诗评家袁忠岳教授的好评。2006年,广州南沙举办“山海相约”活动,张凌与袁忠岳教授再次重逢。袁教授问起她邮件收到未?把个张凌问蒙了,回家后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尘封的邮箱一看:原来袁教授寄来了对她刚出版的短诗集的评论。
袁教授说:“‘张凌短诗选’在‘红三角诗丛系列’中并不是抜尖之作,但有一点给人印象很深,让人不能不刮目相看,那就是立意求新与人不同。欧阳修在《六一诗话》中提到与他同时代的诗人梅尧臣曾对他说过:‘诗家虽率意,而造语亦难。若意新语工,得前人所未道者,斯为善也。’可见这‘意新’在写诗中是居第一位的,然后才是‘语工’及其他。意不新,语再工,也不过是徒拾前人牙慧而已,是无法在读者心中掀起波澜的。” 袁教授给张凌的评论,使张凌得到很深刻的教益。
通过阅读张凌的诗,读到了她成长的脚步,邻家的少女已长成,她不再沉缅于卿卿我我的情怀之中。而是她那颗关心民众的疾苦的同情心,象《下岗女工》里那样,呐喊出她们曲折坎坷命运内心的酸甜苦辣;她的小诗象鲁迅所说的,象匕首,象投枪,无情地刺向权贵弄虚做假恶行,读着读着,我也情不自禁地轻轻踮起我的老脚,恨不得扬手就绐那些高高在上的狗官们一记狠狠的耳光。
正如袁教授所指出的:“张凌诗的立意新颖不是刻意求怪追奇而行,而是出于诗人本性。我们从诗中可以看出她应该是个实事求是,实话实说的人,对浮夸不实的言行是深恶痛绝的……对无视人民福祉不办实事的所谓形象工程进行批评。”
张凌的诗除了鞭挞社会弊政的丑陋如《奔康楼》,《冰与火》,《收费的纪念墙》,《白宮区政府》,《綠化》等作品;她同样讴歌社会光明正气的一面:《母爱的拱门》,《师恩如山》。宏扬人性伟大美好的一面,同时为社会草根阶层的不幸而放声呐喊,如《下岗女工》,充分表达了张凌正直纯朴的同情心。
在张凌的文章中,我留意到这样一个细节:
李献玉和女儿幸子来韶关,张凌陪她们逛南华寺。途中幸子喊肚子饿,在小卖部小幸子把价格1.8元一个的面包看反成8块钱,便不肯买了。张凌对幸子知省惜俭的品质大加赞赏。特别当幸子不小心把咬了一口掉到地上的面包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继续吃起来。张凌为小幸子的不娇生惯养感动时,李献玉却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林妹妹告诉我:张凌调教女儿也很有一套。她女儿潇潇,从小就很懂礼貌,尊敬长辈,从不撒慌,对人友爱和善。粮食和水果掉到地上,也不能随便扔掉,捡起来弄干净继续吃。自已摔跤了,一定要自已爬起来,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要自己做……张凌调教出来的女儿很优秀,就连韦伯也曾多次在别人面前赞扬过潇潇。她女儿凭着自己努力,成为一名医生,并调入深圳。
我由衷赞叹两位品质优秀的母亲正把她们良好的家风家教传承给下一代,在物欲横流,享乐至上,自私自利在荼毒年轻一代的时候,小幸子和潇潇表现出质朴的品德使我有一种久违了的感动和欣喜。家风和家教这是影响社会风气的大问题,两位正直的母亲正在用传统的品格捍卫着道德的底线。說到这里似乎有点离题,但张凌如果没有前面所提到的品质,就断然不会有下一代后来的思想品德和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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