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们没有拖延，我把一切都留给了珏，房子、车子、存款、孩子……我净身出户。
在我的内心里，我还是深深的爱着珏，虽然我容忍不了她的背叛，对于她的爱我自己心知肚明，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啊。
离婚之后我一直单身过了三年，直到遇到了柳颜。
我向落红说了我的一切之后，沉默了下来。
“那你，现在没有爱上别的女人吗？”落红小心翼翼的问。
“呵呵，怎么会没有？我现在已经不想打扰珏的生活，闲下来的时侯，就到校门口看看女儿，女儿已经十二岁了，明年就上初中了，我现在也和一个叫柳颜的女人相爱着，我们相爱四年了。”
“那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网上徘徊？她不在家么？”落红好心地问。
“呵呵，情况有点不妙呢，她回家和她的老公孩子过周末去了……”我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调将这一行文字敲了过去。
“什么？”落红发过来一个惊爆了的表情。
落红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又燃起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长吁一口气，吐出一个个袅袅的烟圈。看着这些烟圈，我的心空落落的，很茫然。这四年多以来，我和柳颜就是这样什么也不想，相互依偎着走过来的。我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在这个社会中尴尬的角色，没有前进一步，也无所谓后退，但是从心底里来说，这样的日子我已感到无聊和厌倦，我的心已经很累了，我一点也不想再漂泊了。
“你还好吧？烟波？”
“嗯，就这样，没事的，我在考虑，怎样跟你说我和柳颜的事情。”看到屏幕上落红敲过来的一行字，我才发觉自己走神了。
我和柳颜不知道是怎样开始的，我们并没有一见钟情的邂逅，也没有浪漫的偶遇，反正在我离婚后的有一段日子里认识的。那一段日子，我在下班外出的时候，总是会碰到同一个女人。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公司同事，看她对我笑，也就回以微笑表示礼貌，后来见的次数多了，慢慢地也就打起招呼了，这时我才知道她并不是我的同事，她家离我上班的地方不远，所以出门总是会碰到，她说她被我脸上的忧伤所诱惑，她很好奇的想知道那是因为什么。看她的衣着，好像家境很不错，看她的谈吐，也觉得并不是村俗的人。她并不漂亮，但是有一种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的气质，这气质足以弥补她其他方面的任何不足。
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多，我们渐渐的熟悉起来，最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柳颜大我两岁，知道了我的事情之后深表同情，她像姐姐一样给与我关怀和帮助，在我郁闷的时候陪我聊天，逗我开心，对于她，我渐渐有了依赖心，心里有什么都对她讲，感觉有这样一个朋友也还是很不错的。
四年前的某一天，是珏的生日那天，我又想起了往事，心里很难过，柳颜陪我去酒吧小酌，那天我的心情差极了，我仍然忘不了珏。一开始我就使劲把自己往醉里灌，醉了也许会少一些难过，柳颜劝不下我，也就由我喝去了。
我喝的一塌糊涂，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被柳颜弄回去的，醒来的时候我发想自己躺在一间装饰非常奢华的的房间里。我努力想回忆一切，但是记忆很模糊，好像梦境一样辨不清。我头疼的好厉害，准备起来找点水喝。
当我走到落地窗前的时候，我才惊讶的发现，这是一个乳白色的豪华的欧式三层小洋楼，院子很大，有着修葺齐整的花园和草坪，正是明媚的清晨，园丁在园里修剪花木，有几个用
佣人在打扫院落。草坪上白色的桌椅上面撑起淡粉色的太阳伞，伞下坐着一个一袭白裙的优雅的女人，我定睛一看，是柳颜。
我一下子惊慌起来，这会是柳颜的家？我被她弄到了这里？我努力的回忆自己酒后的行为，但是头好痛，想不起一点点。我有点不知所措。磨蹭了好一会儿，我只得走下楼向草坪走去。
柳颜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你昨天喝太多了……”
我偷眼看她，她的笑容依旧，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暗自舒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这样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道歉就免了吧，你以为我不怕麻烦啊？只是不知道该把你送到哪里去，总不能送到单位吧？所以才带你来这里的，这是我家，以后没地方去的时候，可以考虑收容你。”柳颜还在调侃，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同时下意识的抬头向四周看了看。
“不用看了，我家就我一个人，还有几个佣人，老公在外地做生意，根本不管我，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儿子在本市念大学，女儿上高中，都在住校，周末的时候回来住一天，我结婚时年龄小，相对于你孩子都比较大了。”柳颜一眼看透我的心思，不着痕迹的解释。
“我要回去了，不然要迟到了。“我找不出别的话说，逃也似的匆匆告别向门口走去。柳颜也不拦我，将我送出了大门。
回到单位，幸好还没有迟到。我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惬意和舒畅。
我无奈地，宽容的对着冷冷的荧屏笑了一下。
“落红，你在吗？“见对方长时间的沉默着，我感觉自己象一个失明的人一样，内心很不安，我敲过去这样几个字。
“在听，烟波。”落红的回应让我感到很安心。
柳颜好几天都不和我联系，我倒觉得有一点惆怅，甚或有点想念她，我打电话给柳颜约她，她口气淡淡的说不舒服，拒绝了我。
“其实在柳颜家的那天晚上，我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了，柳颜是怕我窘迫，才故作轻松的。”我暗自嗟叹了一声，“正是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我对落红坦诚的说。
她老公经常不在家，孩子也不在，家事有那么多的用人做，根本用不着他自己动手。老公对她的冷漠，使她感到痛苦和无助，柳颜后来毫不掩饰的告诉我，她很早就爱上了我，只是不想让我为难，就这样我们走在了一起，除了周末和节假日，她几乎每天都在我这里，一直到现在。
“这么长时间，你们就没有打算结婚吗？”落红问我。
“我和她提过，但是她不答应，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习惯了过贵妇人的生活，她问我拿什么让她过这种生活？”我沮丧极了。
“？？？？？？？？？？？”落红发过来一串问号。
“柳颜说了，她离不开我，她非常爱我。但是她也离不开她的优裕的物质生活，我和她提出过分手，可是她哭得很伤心，况且我也是爱她的，是她，让我渐渐走出了前妻留给我的阴影，我不想让她太伤心，我已经伤了珏的心了……”我又矛盾的说。
落红好久没有搭理我，她的沉默让我很不安，也让我的心情更加低落。是啊，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人，我有什么权利要求她听我絮絮叨叨，我试探性的敲过去一行字：“在吗，落红？”
“哎，你真是一个爱情的低能儿。”我好像感觉到了落红无奈的慨叹。“请恕我直言，烟波，柳颜并不爱你，也许这对你很残酷，可是这是事实，这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一眼看透的事实。”落红严肃而残忍地说。
“怎么会？”我大叫一声，从座椅上突然站起，我像在努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为柳颜辩驳“她是爱我的，她真的很爱我，她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呵呵，烟波，你可真糊涂，她为你什么都可以做，为什么就不愿意为你离婚？她爱你，不想和你共度一生吗？你们这样何时是个头？说穿了，她爱的仅仅是她自己而已，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你，你除了受到伤害之外，还会拥有什么？她宁可死守住那个僵死的婚姻，也不想着拥有和你的爱情，这算什么爱啊？”
我感到无比的茫然，爱情在我的心里好像已经没有了界限，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爱或不爱了。是的，我何尝不是对她这样说过？柳颜却是一直在推脱，说让他考虑考虑，这一考虑，就是几年……
（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