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傻刁不但呆傻,而且奸猾懒。那年清明节,他爸备好了祭物贡品,嘱咐他自个儿去上坟。祭物中除了香烛纸钱还有煮熟了的全鸡,油炸糍粑等贡品。
自个儿上坟,傻刁还真不愿去,但又不能不去。他拿了工具,提了祭物,当即出门。但只十多分钟就回来了,他爸问道:“叫你去扫墓为什么还没去?”傻刁大声答道:“你才没去呢,我已祭完回来了。”他爸不信说:“你去过了?就是坐火箭也没那么快。”傻刁认真的说:“爸,你老真蠢,为了省时,省力。我就在村口大路上祭呀,不信你自己看去。”
原来,傻刁自个儿去扫墓,心中一万个不愿意,牢骚满腹,一路自言自语:“我就在这村口祭,看你把我怎样。”他提了祭品,工具,来到村口就在路边摆开祭品,点燃香烛,撒了纸钱,燃烧鞭炮,浇完酒,口中喃喃地说:“各位老祖,想吃的都来吧,山路太远,就在此供奉你们。我费事上坟了,都来吧。”说完收拢祭物,拿了工具当即回家,前后不过十多分钟。
他爸当即来到村口,看到路边满地纸钱,纸碎,香烛还在燃烧,知道这个呆子真的没有上坟,大暴栗密如雨点,落在傻刁头上,打得他两手蒙头,跪地求饶。余怒未息,他爸又重备香烛,要傻刁再去上坟。
傻刁没法,哭丧着脸,嘟着嘴唇,挑着祭品工具,往山上走去,一路上牢骚不断,自言自语:”死人享现成,我却来受苦……。”
到了墓地,他连草也不拔一根,墓冢也不清理,就在坟前乱草中摆开祭物,点燃香烛,撒纸钱燃鞭炮,浇酒时嘟哝着说:“来吧,撑死你们去!”随后收拾祭物准备回家。
不料,爆竹的火花烧着了坟边的野草,那年春旱,风高气燥,火越烧越大,风助火势火趁风威。噼噼啪啪,连片皆着,浓烟冲天。吓得他屁滚尿流,惊急中,拿起熟鸡及酒,快速躲进一个小石岩下,大口地吃鸡肉喝酒,很快就吃去了半只鸡。这时山下传来了,很多急速的脚步声。接着呼喊声、扑打山火声,草木燃烧的爆响声,响成一片。他在石岩下大气也不敢出。声音持续了很久,渐渐停止了,这才敢出来。举目一看,过火面积不下二十亩,还有余烟,一片乌黑。
直到天黑,傻刁回家,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因扫墓失火烧山,他爸被镇政府传唤调查还没回来,想到爸回来后,定吃黄鳝大餐(棍子痛打),赶紧溜出家门,半个月后才敢回家。这真是傻刁失火其父遭殃。
四
现在是打工的社会,傻刁也去打工,但他语言怪癖,谁也不敢要他,只好在乡村农忙时打短工。但打工时专讨老板便宜,像西游记中的猪八戒,既呆气又好色。
有一次夏收,他到南溪村一个寡妇家帮工,老板娘姓何是个寡妇,她问傻刁:“你贵姓?”傻刁本姓刁却说:“我姓恭,有夜盲症,白天做多长时间都没问题,宁愿早饭午饭都在田间吃,但傍晚要早一点收工。”老板娘答应了他。
收稻子的工作,傻刁每天早上开工,太阳没落山收工,早、午饭由老板娘送。但傻刁使计,远远的见她送饭来了,就装作大小便避开去,老板娘见不到傻刁便大声呼喊:“老恭哥吃饭啦!”傻刁听了,快步从躲藏的地方走出,高声应道:“老恭来了。”因公与恭同音,在田作业的邻舍村民误听成‘老公’,都瞪大了眼睛,这寡妇何时又嫁了老公了?老板娘初时不在意,叫得次数多了猛省起来,知道上当,以后送饭时就改变了叫法:“姓恭的,吃饭啦!”傻刁却对她说:“你呀,亲的都给你叫疏了。”
有一天夜晚,老板娘在洗澡,傻刁本应避走,但她家房屋少,又是天冷,赶他走吧,又没地方呆,加上他患夜盲症看不见东西,叫他调转面坐在另一头。洗完澡后穿衣裤时,找裤带不着,东寻西找还是不见,这时坐在外侧的傻刁突然发话道:“换出的衣服下面那个不是吗?”老板娘一听,惊羞得面红耳赤,立即大骂起来:“你这个炮打鬼,明明看得见,却装夜盲,快滚出去!”
又有一天,老板娘不知为何心情不好,垂头丧气,傻刁有意讨好她说:“老板娘,愁什么啊,我给你念几句解解闷,你请听:
画眉眼啊鲤鱼嘴,老板娘真好体态,十人见了九个爱,
母猪见了打瞌睡,黑狗见了把尾摆,公鸡见了满屋飞,
叫花子见了丢筒又丢袋,老恭我见了欲想和你同床睡。
说完一个飞吻向她扑去,老板娘手急眼快,一掌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不知天南地北。继而在屋角拿到一条大棒。没头没脑地朝他打去,口中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叫你赏大棒去!”傻刁鸡飞狗跳,一溜烟跑了。别说工钱,连行李也不敢来拿,这几天活算是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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