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新春的初三,我一脚踏到韶关的土地上,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冯春华高高扬起的手臂,就是迎接我们到来的春讯坐进粟立新的车里,我就荡漾进春的海洋了。啊,五月,韶关,我回家过年了!
这是一座山水城市,虽比不上那些有名的水城,可在我眼里,浩大的江河穿城绕行,我坐在车里虽然辨不清东西南北,却在不断地过桥越水。这水一反南方玲珑矫健,是那种一片浩淼、波澜不起、涌流不显、安安静静地和城市相拥相抱,没有深深的河道,没有宽宽的河岸滩涂,还生怕弄出点响声影响城市休息,安静慈祥地抚摸着城市的心脏。
古朴典雅,这个词最先从我的脑海里走出来,描绘这座城市只能用它。街道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街头的水果蔬菜市场已经开张,虽然是地摊生意,却摆放有序、井井有条,没有贯见的果皮、菜叶、废弃包装,买方卖方都轻声细语,柔柔地讨价还价,透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市区里多见三、五层高的楼房店铺,虽然周边和开发区高层建筑像春笋拔节不断涌现和拔高,可主城区和大部分地方还没有长高,我好像回到多年不见的故乡,呼吸都是顺畅的。只是我那人声嘈杂中养成的高腔大嗓,成了不合时宜的噪音,凸显出异乡人的尴尬。
为了让我体验和谐安详,胡列志校长载着我们沿乡间公路绕行,路两边三三两两散落的低矮平房瓦屋,一下子把我的思绪牵回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配上不时出现坑坑洼洼的失修公路,我是真正走在现实版的时光隧道中。路边齐齐的两排长穗飞扬的白色芦花,犹如轻舒广袖的翩翩少女,一路伴随我的唐学莲告诉我,这花的学名叫“剑矛”。没想到有着这样曼妙身躯的花草,竟然有着如此尖锐硬朗的名字,我顿时联想起大刀长矛的远古时代,这芦花可是那时落地的长矛所化?哦,那这瘦弱的花草可真是阅尽兴衰动荡,早已修炼出道,难怪飘飘欲仙。
一片一片的油菜花已经开放,黄灿灿地抢眼,还有不知名的白花、粉花,零零碎碎地开放着小小的花朵,好像细着嗓子悄悄地说:“春来了,春来了!”田地间绿茸茸地,远山近岭都是苍翠的绿。岭上密密地生长着桉树林,他竟和向日葵堪有一比,直直白白的树干一味地向上长,在三、四米的高处才有叶片,树冠也不大,树干也不粗,我觉得,如果让他一味地生长下去,他肯定会去找蓝天白云谈心说笑,只是有些担心,如果大风突袭,他会不会折断?原来桉树是造纸的原料树,富含纤维,看来他的韧性超出我的想象。
韧性,这是不是韶关人独有的性格?是了,这是一座坚强不屈、柔韧有余的城市。五月诗社从一个几十诗歌爱好者起步,一路走下来,三十年都没有中断,越来越壮大、茂盛,长成诗人、文人的一处乐园,花团锦簇。桂汉标,一个瘦小的身躯,竟生长着一个博大的胸怀、高尚的灵魂,不屈不挠地高举着“五月诗社”的旗帜,由风华正茂的青年,大踏步走成霜降头顶的花甲壮年,一路的风霜雨雪似乎都是陪他的风景,韶关人的韧性,看到他就看到了全部。桂老师和“五月诗社”,就是韶关人韧性的注释。
终将留在永恒记忆中的韶关诗之旅!下来两天还有待续写新章……
2013.02.14于高铁列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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