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般透明的童年，
屋檐下，呢喃的紫燕，
曾一次又一次地
飞进我五彩斑斓的梦幻。
“燕衔草，垒窝巢”的童谣，
不知从什么遥远的地方发源，
通过老奶奶慈祥的笑纹，
浇开了我心中那鲜灵灵的花瓣……
今天，我长大了，
从黎明走进八九点钟的太阳，
成了工地上一名突击队员。
我把那只童谣装进白帆布工具袋，
背上鼓起肌腱的肩膀，
沿着金竹搭成的阶梯，
一步一步向高处登攀。
哦，当我在空中亮出瓦刀，
四面八方的人们哟，
你们抬起头可曾可见：
彩云里，翻飞着银亮的紫燕？
我知道：这银亮的紫燕——
从老奶奶善良的心愿里飞来，
从城乡急迫的期待里飞来，
从祖国庄重的嘱托里飞来……
多么绵绵的诗意哟，
一路送它飞到我的手上。
还是童谣里那只紫燕吗？
它不再衔来草枝、泥团，
仅仅为自己一家的小天地奔忙。
为垒起一堵堵墙，
每天，它都飞到太阳身旁，
驮来一片片火一样的红霞；
为抹亮一面面壁，
每天，它都飞上万里晴空，
驮来一朵朵雪一般的白云……
人们哟，欢呼吧！
不管有多少雨雪风霜，
只要有了这璀璨的红霞，
就会有人间的温暖；
只要有了这素洁的白云，
就会有生活的晴朗！
哦，我的紫燕永远在彩云中飞翔，
连同我昔日的梦幻和今日的理想！
（写于1983年春，后发表于《青年诗坛》1983年第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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