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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而伟大的母爱
  文 / 弓鸣




    我有一个非常慈爱的母亲。她有着中国传统妇女吃苦耐劳、忠厚善良的纯朴美德,也有着深明大义、望子成才的殷切期盼。小的时候,我最崇拜我的母亲,因为她总有讲不完的故事,说不完的道理;长大后,我最眷恋我的母亲,因为她是我的避风港,能给我理解和支持。我始终认为:母亲,不仅是我生命的摇篮,给了我血肉躯体,给了我生活的信心和勇气;而且是我知识的摇篮,给了我人生的启迪,给了我理想的追求和明灯。母亲,纯真无私的母爱,永远是我力量的源泉,是我终生难以忘怀的大本营。
    从上学开始,妈妈为了鼓励我好好学习,就经常给我讲她小的时候,受男尊女卑的影响,想上学而不让学习的无奈和感慨,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荒废大好时光。当然,妈妈生长在旧社会,而我生长在新中国,社会条件变了,男女都一样,上学是很自然的事,因而对妈妈的话是半信半疑,也不太明白,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实际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妈妈话音一落就立即找借口跑出去与孩子们玩耍去了,而且一玩起来就忘记回家做作业了,甚至是大半夜都不知道回家睡觉。那个时候家中根本没有电视可看,除了公演电影,孩子们的娱乐活动基本上就是在附近几个院落里“捉迷藏”。于是妈妈每一次都要喊着我的“乳名”前后院地来回找我,也少不得一番絮落或训斥。时间长了,我们慢慢摸索出了一套应对的办法,为了能够尽兴地多玩一会儿,妈妈再喊名字找我的时候,就悄悄躲藏起来不吭声,问其他孩子也都摇头说不知道,等妈妈走过去了,我们接着继续玩。这是我们一群小伙伴的内部秘密,对谁都这样,每次躲避成功,都会暴露出洋洋自得的胜利感。不过这个“小花招”没有用几次,就被妈妈识破了,少不了挨一顿“臭骂”,有的孩子为此挨了父母的打。在我的记忆中父母很少打我们,就是有也不会因为此,是什么原因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于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就跑到较远的地方玩,让妈妈很难找得到,玩足玩够了才回家,妈妈也只好等到半夜才能休息。这时候,我总能看出妈妈是在强压心头的“怒火”,无可奈何地劝我要听大人的话,要做好孩子,要当老实人,这给我的印象非常深。
     我的学生时代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渡过的。受当时的影响,经常帮助老师抄写大字报和一些政治性诗歌、口号,慢慢地自己也开始模仿着写。自己学写的诗歌,偶尔在校园的黑板报上登了出来,写的作文有时被老师当作范文在教室里宣讲,自己就表功似地在妈妈面前炫耀,想得到妈妈的奖赏。妈妈面带笑容却口气严肃地说,没啥了不起的,不要翘尾巴,我们村某某人很小的时候,就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了,你能吗?于是得到只是千嘱咐万嘱托要谦虚,不要骄傲之类的劝导。当时不服气,可一定要在报纸上发表东西,却成了自己暗下决心追求的目标。那个时候国家非常贫穷,我家也和绝大多数家庭一样,生活是十分贫困的。许多时候妈妈都是到父亲所在的煤矿干一些临时工,以微薄的收入贴补家用,或者是利用星期天带我和弟弟到野地里去挖野菜,为了是让我们能够填饱肚子。可妈妈总是省吃俭用,甚至忍饥挨饿,也要想方设法满足我和兄弟们的学习费用,害怕耽误我们的学业。在我们面前她总是表现的乐观向上,意志坚强,从未流露出悲观失望的为难情绪。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小时候我想学不让学,啥时候想起来都后悔。你们赶上新社会了,再苦再累也要供你们,大人不能落埋怨。现在苦一点,只要你们好好学习,将来一定会好起来的。妈妈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因为家境艰难,只好报名当工人;可又不心甘,于是又报考了技校。真是凑巧了,同一天收到两个通知书:上午是招工录取通知书,下午是招生录取通知书。我心里很是兴奋,可妈妈面对抉择却犯愁了,甚至是痛苦。上学吧,家里实在太难了,盼望孩子早日工作;上班吧,考上了学不让上,又害怕耽误孩子一辈子。这种左右为难的痛苦折磨是别人想象不到的。但母亲还是毅然决定:上学。而此时,父亲已在外地住院治病多年了,几个兄弟还要上学读书,我知道妈妈是在咬着牙硬支撑着这个家。俗话说,母爱是伟大无私的,你能感受到,但不一定能真正体会到。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很大,不仅仅是感情上的、道义上的,更多的是良知和责任。这件事使我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深深地埋在我的心底,伴随着我的人生,成为永恒的动力。
    后来,我和弟弟都陆续参加工作了,生活渐渐好了起来,妈妈轻松了许多,可仍然十分艰难地操劳着,又开始惦记我们的婚事。时不时地对我们兄弟唠叨,东家孩子有对象了,西家孩子结婚了等等。再后来,我们兄弟都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因为工作忙,妈妈又不辞劳苦,像过去教养我们一样教养着我们的孩子,为我们费尽了心血,只是经济条件改善了许多,不再那么作难了。实际上带孩子是十分劳累的,可妈妈心里再累也不说,害怕耽误我们的工作。有时还半开玩笑地说,这群孩子很听话,比你们小时候好带多了,在我身边跟“玩物”一样。语气里充满了慈祥、幸福和满足,可我能听出来,妈妈那种“老母护犊”般的心态仍未释然,仍在最后尽着她那一份力所能及的责任和义务,呵护着我们,呵护着我们的孩子,呵护着这个她精心打造的、来之不易的温暖的大家庭。让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母爱,感受到亲切,感受到祥和,感受到安全,感受到只有在自己家中才会有的坦然和甜蜜。不知你是否相信,只要一回到家中,一看到母亲的身影,或者一听到母亲的声音,甚至是一闻到你非常熟悉就能立即辨别出来,只有母亲亲手做才会特有的饭菜香味,不管你的身心多么疲惫,你的工作多么劳累,你的精神多么惆怅,你的思绪多么烦恼,等等的一切,都会一下子不翼而飞,烟消云散,代之而来的是一种解脱,是一种轻松,是一种愉悦,是一种依靠。现在终于明白了许多同志说,家有老人真好啊的感叹和羡慕,那是一种任何东西都买不来也不可替代的幸福;终于明白了异客他乡的游子、身居海外的赤子,总是千方百计地回家,盼望着叶落归根、寻祖问宗的急切和情衷,那是一个任何地方都无法满足也不可逾越的归宿。
    现在,我走上了管理工作岗位,责任大了,应酬多了,虽然离母亲相距不过数里地,也很少回家看望妈妈,最多的是打电话问候一下。她老人家不仅不埋怨我,相反却安慰我不要挂念她,要以工作为重,只要单位的工作搞上去了,她心里会比什么都高兴。有时也会说出“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的道理,让你既感到惊喜,又感到羞愧。当然,儿走千里母挂心,我若真的长时间不去看望她,她就会来看我,可嘴上却说是想孙女儿了,每到这时候我们就会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妈妈也只好佯装不知地笑骂我一通。因为喜爱写作,在报刊上发表了许多作品。刚开始时,妈妈总是带着疑问的口气拖着长音问道“是——”?后来作品发表多了,有时拿来报刊让她看,她又会对我说“好,好,中啊”,更多的像是在窃窃私语。我的诗集出版以后,妈妈像有预感似的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爱不释手地捧着我的诗集翻看,好像她有文化懂得诗歌一样,仿佛要从中找出点什么。我猜想她此刻的内心一定很复杂,是回想她的童年?是回忆我的过去?或是在默默地感慨她的一生?反正从她的脸庞上,我看到了使命、看到了凝重、看到了欣慰、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自豪感和成就感。我知道,我的成绩实现了妈妈的梦想,实现了她人生希望追求而又无法达到的目标,也体现了她勤劳一生的生命价值和意义,那许是孩子对母亲的最好回报吧!
    妈妈已年近古稀,身体很硬朗,大脑思维也如平常,这让我非常欣喜。很内疚的是不能常常回家去看望她,也很少再能听到她老人家的“唠叨”了。可妈妈仍一如既往地在牵挂着我们,在关注着我们,在为我们默默地祈祷和祝福。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位普普通通的母亲。她没有惊天动地的事业,在我心目中却是那么的坚强勇敢;她没有轰轰烈烈的成就,在我心目中却是那么的崇高伟大。
    我深爱着我的母亲,愿她健康长寿,也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幸福平安!
                        
2013/5/16 11:03:05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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