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餐,抓住同学们在等候大巴车的间隙,朱健同学对我说,他去洗车,理由是下午要送我进惠州市区。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两天下来没有发现驻地有洗车的档口,老朱说的洗车自然是自己动手,我不想参与洗他的“奔驰”,一是太累,二是把35年后的同学重聚浓缩在二天的时间有些残忍,有一种找同学多聊会的欲望。
我看了看他,他告诉我,走时把林玉芬叫上车,人家管钱,拧着个纸袋不易,别最后出点啥事。
13日下午我从肇庆坐大巴到深圳,深圳同学组委会通知我说,35周年的同学会2013年6月15日至16日在深圳西冲海边举行,14日在深圳报到。考虑到带司机不方便,我只身坐大巴睡到深圳。14日上午报到后,我发现谭宁、林佩君、庄南南、陈奕光等组委会的同学在接待、签到、交款,忙的不亦乐乎,当中,就属张文玲和林玉芬最抢眼:在数钱,那场景分明在数出同学们那一份份相聚的喜悦。
此前,我一直在怀疑自己的同学身份。
1971年下半年,我在红工二矿,即后来的云顶矿小学上四年级,随父母调动后到了红工六矿,即后来的红尾坑矿。那会谈不上情感的割舍,似乎也没有更多的牵挂,直到工作后同学相遇多了,同学间的情感才开启:记得名的或不记得的,男的女的,总之,曾经同学的那一张张脸又回来了现实,尤其在经历后来的1986年云顶母校8周年相聚和2008年韶关30年同学相会后,这种感觉变得更加自然,理所当然成了他们78届的同学,尽管眼下都是半百之人,玩笑开起来依旧毫无遮拦,不减当年。
在等候四面八方的同学报到的片刻,我与身边的黄史义同学细语说:交了“分子”的同学带走了喜悦,保管“喜悦”的却是文玲和玉芬,你看林玉芬手里的“纸袋”,沉甸甸的。
或许是喜悦,或许现场找不到活干,自觉或不自觉的我开始盯着阿芬手里的“纸袋”,希望她把喜悦替同学保存好,也时刻记住自己要提醒她别落下,也算是在安慰自己,多少为同学会出点力。
35年相聚感动了天地。从市区出发到聚集地,雨一直下不停,原本设计热闹的海边戏水,变成了驻地大棚内的欢笑,只有短暂的阳关射进了同学的心田,融入在35年后的同学相见中。
35年再见,该来的都来了,没来的也通过各种渠道表达了“羡慕”,一点一滴,点点滴滴都刻在同学们的脸上,叙说着那源远流长的,相见不易别时难的故事。
年过半百童音旧,只因同学缘未了。相逢后的故事很多,有老故事,也有新故事,重复的主题只有一个:何时再见!
坐在老朱的车上,不尽的言语让他迷失了方向,满车的三个人最后成了赶到聚集地杨梅山景区的“后卫”。
按照计划,最后一天的上午是同学们踩单车游海边绿道,迟到了,组委会的林佩君在等我们,就在我们三人犹豫如何选择双人骑单车还是各人骑单车时,没想到张璐娟笑着冒了出来,大声笑道:你们终于到了,我们四人踩一辆“四人单车”。
老朱说,男的在前面踩,女的在后面帮踩。老朱很会说,因为,男的出力,女的享受,古来不变。
海边的绿道,自有海边的美丽,但再多的美丽也要我们四人合力靠脚力蹬踩出来欣赏。正在骑游当中,只听得老朱身后的林玉芬气喘嘘嘘地叫道:黄耀辉没出力。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再看看身边的老朱早已是汗流浃背了,唯有我的确是“出勤不出力”。
老朱说,等会要去车上换衣服。而我实话却不敢说:带来的衣服换了,没洗。13日到16日,我带了四套换洗的衣服,但连日的海风大雨,导致我换洗的衣服一件也没洗成,只能打包带回,眼前只有尽量少出汗。
四人一起,唯我不给力,总归说不过去,于是扭头让身后的林玉芬把相机给我,声称替他们照相。
张璐娟说,你讲笑话,我们就不累了!她的语气里似乎有我没我已经不重要了,要我说笑话,其实是给我一个台阶下。
35年的同学会,自然要笑得开心,而要开心的笑,就得抓住时机,笑起来才触情生情。就在我“找笑话”时,四人的单车蹬踩中途休息时,原本身后的林玉芬和张璐娟突然提出换位,由她们在前面蹬车,做带路人,变我和老朱帮踩。就是这突然间的换位,让我把脚架搁在了铁链的罩上,并一路劝正认真用力帮踩的老朱,说他真有点二,让她们出力减肥,我们吃吃软饭的感觉挺好的。
于是,“吃软饭”成了最大的笑话。
绿道上,处处可见两人骑的单车,男的在前面蹬,女的在后边帮踩,满大街只有我们四人格外显眼,改变了世俗的眼光:女人在前面使劲蹬车,两个大男人在后面嘻嘻哈哈,高兴时踩两脚,看见一路射来的异样眼光,还理直气壮地大声 “指责”对方说,“你们错了,换过来踩,‘吃吃软饭’吧!”引得一路大笑不断。
其实,“吃软饭”何止我和老朱!
35年同学会上,同学们何尝不是在美美地享用了深圳同学组委会精心准备的丰盛“软饭”吗?!
此刻,“吃吃软饭”,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2013年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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