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孤寂的灵魂/不规则地跳着黎明前的舞蹈/喟然打开岁月搁浅的忧伤/何时才能不再驮着/灵魂的家园/四处流浪”
“年华在寂寞里埋葬/梦里/桃花落满肩/你/却不在我的身边”
“我就像一个疲惫的孩子/睡着了/等你/用你的方式把我/唤醒”……
2011年,我初上五月诗笺网时,这些美而伤的诗句和“黎红梅”这一个名字给了我深刻的印象。我总在想:这文字的主人,到底是一个怎样多情忧伤的女子?那流浪的灵魂、那落寞的身影、那等爱的孤独,吸引我去读她,读一个如戴望舒笔下的“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这便是文字里的黎红梅给我的最初印象。
2012年,在我首次参加五月诗社例会时,也初次见到了黎红梅。一个三十来岁的个子高高的女子,说不上花容月貌,但也眉清目秀,端庄淡雅,不多言、不张扬,自有一股恬静、温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与我在文字里看到的“黎红梅”是略有不同的。因为,她的眼中并没有我想像中的过多的忧郁,只是淡淡的,如兰。当然,还有一种我看不透的坚韧在她眼中闪光。而我依然相信,这是一个才情与愁情并重的女子,也许,她心中有“一道藩篱/束缚了我的思想”,但于人前,或说在她的骨子里,有一种令人敬畏的坚强。
后来渐渐地熟悉起来,黎红梅在我的眼中不再只是一个“结着愁怨的姑娘”了。她不单只有小女人的多愁善感,还有坚强的内心和对梦想的不懈追求,更有作为一个诗人的社会责任感和悲悯之心。
黎红梅工作在基层。基层工作苦累繁琐,收入却微薄得很。诗者不是圣人,当然就会投射一些生活的喜怒哀乐在她的诗文里,以致在她的字里行间总能感受到苦闷抑郁的情感,然而并不理想的现状并没有湮没她一直以来对文学梦的追求。
黎红梅最初受到文学启蒙源于一摞小人书,那时的她还未上学不认识字,根本不知道小人书上写的是什么内容、什么故事。但是,她会按着小人书上的图案天马行空的幻想一些“自以为是”的美丽童话,乐此不彼的享受着“想象”的无限乐趣。正是有了这摞小人书和被小人书激起的美丽的幻想,黎红梅上学识字后,更疯狂地爱上了读书。《欧阳海之歌》、《张海迪的故事》、《岳飞传》、《杨家将》、《隋唐演义》等等,书中人物的善良、质朴和富有正义感让她懂得了世间的真善美。也因为爱好读书的习惯,她学生时代的作文总能得到老师的好评并拿来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且还多次被老师推荐参加乡、镇级学区的作文比赛并荣获奖项。可见,她的文学梦一早就植入了心中。
在1990年——1996年这段时间,黎红梅也零零碎碎的写过一些东西,但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直到2010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通过网络她再次遇到爱才惜才的五月诗社社长桂汉标,成为了五月诗社的一员。经过参加五月诗社组织的各种文学交流会,并得到“老诗人”和其他诗友的点拨鼓励后,黎红梅的创作热情被激发了,写作技巧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桂老师多次在诗友聚会时表扬她:“黎红梅把诗友们送的书刊认真阅读、思考、吸收了,进步非常明显。最初我读她空间的大量日志,虽有不少生活的点滴感悟,但几乎找不到一篇完整的可以公开发表的诗文。为了激励她,是我把她的日志中带文学性的感悟叙说分类重新组合成几篇心灵絮语式散文随笔上传‘五月诗笺网’的。现在,已经不必多作编辑功夫了,可以‘放单飞’了……”她几乎每隔一两天便有诗文上传诗网,很快跃居诗网排名前十位之列。她那忧伤朦胧但又温暖的写作风格得到了大家的欣赏认可。从2010年开始至今,已有近百首(篇)诗歌、散文、通讯特写等文学作品陆续被《韶关日报》、《韶关广播电视》周报、韶关《丹霞》杂志、《宝山文苑》、福建省《净峰文史》、四川省《巴中文学》,以及台湾《匍萄园》诗刊、泰国《中华日报》等海内外报刊杂志所刊用。近几年在本市多次征文比赛中每每荣获奖项,并在桂汉标、胡列志、黄义隆等师友帮助下,于2012年3月出版了诗文集《灵魂的温度》。
正如书名《灵魂的温度》一般,我从这本书中读到一种忧伤的、温软的情怀。比如她心灵的独白和对爱情的抒写,可以让人看到一个女子灵魂深处的落寞孤寂和在美好爱情里的笑泪悲欢。虽然我们总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但不懂爱恨情仇的人生又该是多么苍白的啊。所以,我相信懂爱追爱的灵魂是温热而令人疼惜的。
“你/就像一枚罂粟/剧毒的芬芳/弥漫了我的心脏/而你却迈开了/远离的脚步”。《遇见你,是我的劫》一诗中,我看到一个被情所伤的女子,孤独地站在爱人远离后的风中,我听见了泪水落地的声音。爱过的人,总会懂得。
“夜深了/我窝进被子里 灵魂张开/幻想着 亲爱的你/今夜能走进我/缠绵的梦里”。这一首《虚幻的美》让人看到了诗者内心热烈的情感和对爱永恒的追求。我想,我从黎红梅温婉的外表中碰撞了一种内心真实的温度。有爱的心就不会冷。
黎红梅的爱情诗是她情感生活的写照吗?是,亦或否,我想都不重要了。只要这许多有温度的文字像灵魂在爱与痛中舞出生命的真实,就够了。
我相信懂爱的人一定是善良的;被生活磨砺过的心,一定是温柔的。作为一名最底层的工作者,黎红梅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并不如意。但正因为她以低微的姿态面对纷纭而现实的生活,她不仅抒发自己内心的苦闷压抑,也更能看到社会苍白阴冷的一面。她关注弱势群体,直面人间冷暖。
“有点衰老的影子/在垃圾堆里仔细地刨着/仿佛/在找寻五千年前/留下的梦”。《高贵与卑贱》一诗中,“卑贱者”刨垃圾像刨一个梦,而“高贵者”驾着豪车“轻狂地溅起/一片已腐朽的渍水/唱着歌/呼啸而去”。我的心在这些诗句中隐隐作痛。
“你数着手里的钞票/重重的叹息/辛苦一年的薪水呵/怎还不及脚下的一平米”。《民工的困惑》,民工的困惑啊何止这一平米的困惑。在城市里洒下血泪,建设了城市的辉煌,却永远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砖一瓦。黎红梅以自己的视觉,用温热的文字剖析着这些冷酷的社会现象。这不正是作为诗人应有的社会责任感吗?即使笔不能铸铁成剑,但划过,总会有痕迹的。
黎红梅来自农村,生活的贫穷让她很早就体味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也让她学会了感恩。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差点因为买不起一支铅笔而辍学。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当时教她们语文的吴老师送给她一支铅笔并给予了许多帮助,她才得以顺利的完成学业。这件事对其影响甚深。2012年她以此事件为题写了一篇散文《苦涩岁月里的温情》,参加河南省全国性的征文比赛,即第三届“苍生杯”征文赛,作品被收编入《苍生录》文集。
对于自己近几年的进步,黎红梅一直不忘是得益于五月诗社师友们无私的帮助。因此,自己的诗文集出版后她就想到用义卖的形式来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们。在市广播电视大学团委组织的义卖现场,不少读者问到黎红梅:为什么会想到以公益售书这种特殊的活动来帮助贫困学生?黎红梅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五月诗社的一员,五月诗社一贯以文教扶贫为宗旨,我以这种方式给贫困学生以及其他需要帮助的同学一丝帮助、一丝关怀,就是要弘扬五月精神,让爱心延续!不为别的,只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一份心、出一分力。”为此韶关日报记者冯春华写了一篇报道《用文学的形式奉献爱心》,发表在韶关日报上,以弘扬这种以实际行动奉献爱心的精神。
如果说黎红梅最初给了我恬静的印象,那么后来我则认为,她其实是一个活跃热情而真诚努力的人。比如我们一块去唱歌,她总是很积极地为大家、为自己点歌,然后激情放歌。没想到文字里多情忧郁的她竟专唱一些豪迈的红歌啊、草原歌曲之类的,还唱得豪情万丈。我竟一时转不过弯来:到底文字里的她真实还是歌声里的她真实?
我想,她是个懂得把写作与生活、工作摆好位置的人。
比如进入社区工作后,为响应党委政府的“文化惠民”、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号召和活跃本镇精神文化活动,2008年伊始,黎红梅与本土一位退休老人一起组建了“犁市镇业余艺术团”,并挖掘出犁市镇已沉寂几十年甚至几近失传的民间戏剧“舞春牛”。利用业余时间几次三番到犁市镇溪头村委会溪头村,深入群众采访、收集资料,最后将犁市镇的“舞春牛”这一民间戏剧还原至最原始的版本,并在2008年6月代表浈江区参加韶关市广电局、文化局联合主办的“韶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汇演且荣获银奖。后来,韶关电视台记者特意到犁市镇采访,并将《舞春牛》节目搬上了银屏,在韶关电视台的“三江视线”栏目播出。2008年---2010年,黎红梅还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周末休息时间多次组织文艺节目在犁市镇电影院演出,深受犁市镇居民的欢迎和好评。后因工作忙碌,退出了犁市镇业余艺术团。但作为一个社区工作者,依然把带动社区居民丰富业余生活视为己任,除了偶尔参加策划一些广场舞联谊活动外,还用自己手中的笔书写犁市镇的镇容新风貌,犁市镇的真、善、美、孝。如《“女村官”孙艳华的致富路》、《孝顺媳妇与死神争婆婆》、《浈江河畔飞出欢乐的歌》、《犁市广场的“大妈”舞蹈队》、《生活处处有诗意》等等,均在《韶关日报》相关栏目刊登。
她的勤勉工作,得到了社区党组织的赞许。2012年6月因其工作出色被社区党支部吸收为中共预备党员,并于次年的6月按期转为了正式党员。
黎红梅,名如其人。傲雪红梅,在最严寒处绽放。哪怕身处逆境,也携着梦想开得坚强开得温暖。正如宋代陈亮的《梅花》诗:“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消息,不怕雪埋藏。”
在此祝愿她未来的路走得更好!
201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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