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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美丽的瑶山欢唱——《北江文化手记》系列散文之十一
  文 / 杨振林




    29日上午,我们往连南。雨,又翩然而至。我立即通知连南县文广新局,考察点次序互换,先到南岗千年古寨,后去瑶族博物馆。以便把握时间,因为下午就要赶到本次考察的最后一站阳山县。
    到连南文广新局时,正由小雨转中雨。唐铁荣局长用手机和我们联系,确认我们的中巴车牌号之后,亲自带车前往千年古寨。现代通讯工具,确实方便。
    一路风雨,上山的路是盘山公路,我们只好一路缓行。真是老天爷青眼有加,到南岗古寨时,只有零星小雨。瑶家同胞盛装相迎,踏上第一级台阶,阿贵和莎腰妹为我们载歌载舞。喝过迎宾酒,云收雨住,山色秀朗。
    石板路有点陡,也有点滑,75岁的考古专家张镇洪收起雨伞,偶尔倒点地支撑一下,节省体力。雨伞,照样派上用场。
    南岗千年古寨,是连南也是清远最吸引游人的景观之一。山路弯弯曲曲,山房错落有致。竹水笕凌空高挂、纵横交错;火炉塘生火做饭、烟熏肉食山珍,一举两得;小库房上作粮仓下作牛栏,原始的酒坊、豆腐坊、榨油坊,朴素而完整地展现着瑶族的原生状态。
    担心年逾古稀的黄伟宗、张镇洪两位老教授累着,也怕博物馆的同志等得心焦,我频频暗示早点下山。黄教授还是那句话:到这些地我喜欢的地方,不觉得累。他不是第一次来,这次又有新感受:“振林,我听到新的趣事,阿贵和莎腰妹现在用手机谈恋爱,不再是传统单一的靠对歌谈情说爱,电脑也开始普及。现代通讯进瑶山,政府支持、引导固然重要,山里人接受、主动学习也同样重要,这是了不起的文明进程。你有什么感受?”
    我当然有感受,而且感受很深。我第一次进瑶山是1998年春季,到连南拍一部旅游专题片。我把解说词写得很美,主题曲《南方有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里还有这样的句子:

    瑶寨壮乡篝火旺,请你一起耍歌堂,
    把酒对歌狂欢舞,舞动长鼓醉山乡。

    这首歌由清远曲作家范兰谷深入连南采风、谱曲制作之后,获得了广东省第三届“五个一工程”奖。尽管有如此丰厚的收获,但我年少不知岁月深,产生了心理障碍:一度固执地认为瑶山保守落后、不太要求进步。而以当时广播电视局办公室主任的身份,这些话只能闷在心里。因此,许多年没有给瑶山写过作品。
    八年之后,随着阅历的增长,心胸稍稍开阔。也因为看到了莎腰妹主动与汉家小伙子恋爱结婚,看到了瑶族兄弟的好学进步,我暗暗下决心要为我的瑶山写一首歌。
    2006年在清远举行的第三届广东省民族运动会给了我第一次机会。我接到创作主题歌的任务时,满脑子都是雄浑绚丽的大瑶山,坐在办公室就把《欢聚在金色的北江》一气呵成:

    千年的歌谣响彻四方,千年的美酒万里飘香,千年的篝火沸腾希望,千年的山寨新月照亮。千百年驱猛虎射天狼,神勇智慧血脉中流淌。 
    啊,欢聚在金色的北江,西风烈烈英姿飒爽,激情热土力量飞扬,闯雄关攀高峰,放飞梦想。
    啊,欢聚在金色的北江,超越胜败更高更强,和谐中华矫健炎黄,兄弟情姐妹情山高水长。

    这首歌由著名曲作家郑秋枫谱曲并亲自监制,旋律优美而奔放,获得了广泛好评,并制作成我的第一部音乐电视。
    心愿有所偿还,然而,我觉得我依然愧对我的瑶山。我必须写一首完全属于瑶山的歌。不久,连山作家尹仁竟先生带领我如愿。他为连山歌舞团到参加广西举行盘王节写了题为《瑶山篝火》的初稿,传真给我之后在电话里说:“我觉得还不行,特别是副歌没写到位,老弟能否帮个忙?”知心文友之间没什么客套话,我看了之后说:“开头几句蛮好,后面的落套了,我可能会大改。”仁竟先生说:“兄弟,你尽管推倒重来。”
此后把这件事一直放在心里,但下笔也不容易。数月之后,终于在2007年清远市广场文化艺术节连南专场即将开锣之际,我在灯光几乎照不到的评委席上,完成了我至今认为最漂亮的歌词:

    大山里流动,春天里艳红,秋天里烂熳,寒夜中情最浓。长鼓咚咚,篝火熊熊,五月的箫声,吹散沉重,飘逸的太阳伞,撑开从容。
    大山里流动,春天里艳红, 秋天里烂熳,寒夜中情最浓。长鼓咚咚,天路开通,酒歌的沸腾中,友情相拥,浪漫的情歌中,欢乐相逢。
    瑶山篝火,瑶山篝火,不熄的火种,对抗着迷蒙,辉映着星光,璀璨万古长空。

    我用手机短信发给仁竟先生,他当即打电话来说:不用再改了,找曲作家吧!
    我当即把歌词发给青年曲作家姜波。出差在北京的姜波,第二天就把曲子传真过来了。后来,歌曲本身以及以这首歌编的舞蹈连连获奖。2012年,市文联举办我的歌词、楹联作品研讨会,著名词作家杨湘粤把这首歌词列为我全部歌词的最佳作品。
    写下这段往事,坦露一段情缘。同时,深切怀念英年早逝的优秀本土作家尹仁竟先生!
    沉浸在往事中的我忘记了眼前,幸亏黄教授被莎腰妹们拉着照相,否则失礼且成傻蛋一个。直到黄教授又走过来拍拍肩膀问“振林,怎么了?”我这才回过神来,说:“电脑、手机逐渐普及瑶山,这确实是个文明进程的里程碑,令人开心!”
    在回县城的车上,一副对联欢快地流动:

    电脑进瑶家,下功夫学习;
    手机谈恋爱,莫忘了对歌。

    每年都要到南岗古寨一两次,这是最快乐的一次。但这仅仅是眼前的快乐,“现在进行时”的快乐。到瑶族博物馆,也是浮想联翩,竟然产生一种“未来时”的快乐。

2013/8/6 15:42:58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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